林瑧再次出现意识的时候钟翊正坐在床尾把着他的脚踝给他穿袜子,他迷迷糊糊地抻胳膊,发现右手手腕上的纱布也被拆了。

伤口已经涂好了药,上面有结痂的痕迹。林瑧对医用纱布有轻微的过敏症状,伤口周围的皮肤生出了细小的红疹,不适宜一直包着。

直到两只脚上的袜子都穿好,林瑧终于艰难地坐起身,按开房间的自动窗帘。南国的日出太早了,明明才6点不到,窗外就已天光大亮,把人稍微照得清醒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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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翊见他醒了,走到床侧,对还坐着的人说伸出两只胳膊,“要抱吗?”

林瑧手放在眼皮上揉了两把,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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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鞋都没穿的人坐在洗漱台上刷牙,钟翊站在一边对着镜子刮胡子,他这次出门没带刮胡刀,用的酒店一次性的工具,刀片没他自己的那个锋利,刮起来有点慢。

林瑧面朝着他,抬手摸了摸钟翊下巴上还剩了一层的青茬,忽然问:“你第一次刮胡子的时候多大?”

钟翊回忆了两秒,说:“高一吧,十

“噢,那你发育算晚的。”林瑧笑了笑,他坐在台子上,比钟翊矮了一大截,有点不服地念叨:“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高的。”

钟翊打开水龙头冲洗刀片,很认真地分析:“我妈妈比较高吧,我记忆里她和我爸差不多高了。”

“应该是吧,你小姨就挺高的。”林瑧没见过钟翊的妈妈,乔雨燕离开的羊山村的时候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不过林瑧八年前在青河见过钟翊的小姨,据钟翊说小姨长得和他妈妈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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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瑧胡子长得慢,昨天一早出门的时候刮过,今天还没有长出来的迹象,倒是省了一点功夫。

他出门前在穿衣镜里对钟翊给他搭配的衣服批评了一番,钟翊回应:“那你去换一件吧。”

林瑧哼了一声,把房卡和手机都揣进裤子口袋里,“你还不服?这次算了,急着出门,别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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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鱼寺每天早上7点半开门迎香客,苍鹭山没有汽车道也没有缆车,纯靠游客的两条腿往上爬。

钟翊和林瑧到山脚下的时候不到6点半,按照钟翊的脚程要在寺庙开门之前登顶应该是绰绰有余,但是带着林瑧就很难说了。

林瑧很有自知之明地在山脚买了一根登山杖,和他一起消费购物的都是些头发花白的老人。有个爷爷,看着跟他外公差不多岁数,挺善意地调侃他:“小伙子这么年轻,怎么和我们老头子用一样的装备了。”

林瑧点了点手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因为我左腿是假肢。”

爷爷大惊失色,低头看着他长裤里的左腿,好像能通过黑色的布料看见里面的残肢似的,愧疚道歉:“对不住了,是我失言。”

林瑧善良地笑笑,“没事爷爷,我早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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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翊在一旁的店里买早饭,看见林瑧走过来的时候膝盖有点僵硬,神色一凛,问他:“怎么了,磕到了?”

林瑧摆摆手,朝他凑近轻声耳语:“刚刚骗后面的爷爷说我左腿是假的,现在不好意思健步如飞了。”

钟翊都被林瑧气笑了,把手里的豆浆插好吸管后和包子一起递给他,“要不做戏做全套了,现在去买个轮椅,我推你上去,说不定还能快一点。”

林瑧拿登山杖敲了他一下,吸着豆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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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苦夏,但清晨的山间温度依旧偏低,钟翊给林瑧穿的是件薄长袖,倒是适合。

半山腰上有溪水清泉,还有一些早早出摊卖文创小手工的店。林瑧看见几个木雕小和尚雕得精致可爱、栩栩如生,大手一挥全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