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有些无奈道:“先生,现在才晚上八点,总之我在廉租房的东西也不多,很快就能收拾好回来的。”

戚郁黑郁郁的眸仍未放过他,他就这样审视地看着青年,白眼珠里满是细碎如蛛网般的丝纹,衬着那头黑而长、半遮苍白面孔的发,愈发像夜半从墓中被招魂而来的鬼魂。

他轻轻阴阴地问:“一定要去吗?”

江让为难地咬咬牙,他性子节俭,之前买了还没用多久的物品衣裳实在不舍得丢。

戚郁垂眼,眉心郁郁:“那我和你一起去。”

江让有些头疼了。

廉租房十分偏僻,地处平民区,有段路十分不好走,且那边鱼龙混杂,男主人这样一位瘦白貌美的omega过去,会招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眼见beta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男人那张艳美的芙蓉面也彻底阴沉了下来。

像是一瞬间覆盖阴云的旷野,茫茫无际的天地,又瞬间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omega咬牙厉声道:“江让,我告诉你,你现在是要当爸爸的人了,别总是想着外面的那些不知廉耻的贱骨头。他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你的?一个电话就能让你神魂颠倒颠颠的跑过去送上门?”

江让有一瞬间的迷茫,他像是没能理解男主人的意思,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

戚郁一双漆黑的眼都彻底红了,湿漉漉的,又带着些钢针般的冷意,死死盯着beta,他死白的脸寡淡的绷着,双手绞紧,仿佛青年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晚上就别回来跟我睡,还遵什么医嘱,孩子流了才好!”

江让开始头疼了,他咽了口口水,努力回忆医生曾经教他安抚omega的方法,笨拙地上前,手掌发抖,轻轻揽住戚郁的肩。

青年心中战战兢兢,总以为恼怒之下的男主人会给他一巴掌也不一定,但奇异的是,他甚至没用什么力道,男人便主动往他怀里靠了进来,慢慢安静了下来。

江让心里松了口气,刚打算说什么,便听到男主人低声问道:“江让,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认识多久了?他好看吗?”

老实的beta彻底无奈了,他忍也忍不住似的,轻轻掰过omega瘦而冷的身躯贴近。他们漆黑的眼对着眼,鼻尖对着鼻尖,呼吸静谧地交缠。

江让不得不承认,因为某些近乎惯性的做.爱习惯,几乎只要一贴近对方,他的视线便无法控制地落在对方红果似的嘴唇上。

他曾那样疯狂的吻、咬、含、舔过那唇,以至于光是注视着,便知道滋味。

江让努力撇开眼,慢吞吞地为自己辩解:“先生,您说的‘他’,不会是指房东先生吧。”

漂亮的男主人显然也有些心猿意马了,以至于连妒火都被那青烟似的欲浇灭了两分。

但他到底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beta有一瞬间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他长得实在俊秀,在蜜色皮肤的映衬下,更显出一股异域又性感的张力。

江让眼含笑意:“先生,房东先生已经结婚了。”

戚郁眉头微蹙,哑然半晌才道:“.......江让,我以为你是个老实人,你是不是就喜欢人夫这款的?”

男主人忍不住想起自己的身份,心中更是沉郁阴鹜了几分。

江让:“先生,房东先生今年五十岁,已经谢顶了。”

戚郁:“.......”

beta叹气:“先生,真的只是房租到期了,我去取回东西。”

男人不自然地别开眼,苍白的面上慢慢浮起雾似的红晕:“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江让默了一会儿,那宽厚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