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像是落了层灰,罩在那白色的灯罩上。
屋外是黑郁郁的一片,没有月亮, 病房的楼层不高, 偶尔有夜间行车驶过,便会有一阵略显刺目的灯光穿透单薄的纱帘, 打在床上与床边趴睡的青年。
杭柳慢吞吞地从床上半坐起身,一张素白的脸被车灯探照得在某一瞬仿佛将要变得透明, 融化成水汽。
青年感受着颅内的眩晕感与伴随而来的恶心, 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他并不急着看自己如今的模样,反倒是细细盯着床边青年睡着的、露出的半边脸。
江让睡得并不好, 这段时间他的眉头似乎总是蹙着的, 连睡着的时候都不曾放松,beta瘦了很多, 半覆面的下颌轮廓格外清晰,以至于显得过分伶仃。
杭柳出神的看着,苍白的嘴唇轻抿。
他总是容易盯着青年出神,明明那张脸早已被他用视线一遍遍描摹得透顶、镌刻入骨,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去看、去渴求。
指尖传来一阵温热濡湿的触觉,温柔的、暖呼呼的鼻息打在指腹,像是冬日里水壶冒出后氲散的水汽。
杭柳不自觉一惊,漆黑的目看过去,果然对上了青年睁开后水蒙蒙的眼。
他下意识收回了手, 抿唇, 轻轻垂下了薄白的眼皮。
像是又变回了曾经的羞涩、绵软、温柔的杭柳。
江让直起了腰, 因为长时间趴着休息,另外半张脸被压出一道漂亮的红痕, 唇边的笑容勉强而暗淡。
青年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粉饰太平,他取过保温杯,倒了些水递给杭柳,殷切道:“阿柳,喝点水吧,你睡了很久,应该很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