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慢慢糅杂在男人的眼底,最终变成了阴诡的恐惧与恨意。
乔允南只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操控肢体的能力,他的手掌、他的身体,全部都在抽搐。
它们发了疯般地撕扯、掌掴年轻男孩完好的右脸,直到对方那半边脸肿出一种淤青惨烈的颜色。
或许是男人发泄得太用力,陈沐白嘴唇中的布块都拖坠了出来。
眼见乔允南甚至拿起了一把水果刀,做出想要划开青年嘴唇的动作,陈沐白突然笑了。
在江让面前永远乖顺的狗,突然长出了尖锐的锋牙,对准了主人的妻子咬了下去。
青年口腔中满是鲜血,却一字一顿,轻轻道:“乔先生,您把我绑到这里来,是因为自卑吗?”
“不过也是应该的,江先生找上我,不正是因为你已经年老色衰、身体跟不上了吗?”
“咣当”
是刀刃落地砸响的刺耳声。
乔允南的脸已经在对方的话语中彻底扭曲了,他像是一只被剥了皮的怪物,疯了一般地将青年踹倒,手脚并用,活像个疯子似地撕打对方。
天边最后一抹日光逐渐消退,影子中的男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小刀。
在乔允南即将挥刀的一瞬间,早已鼻青脸肿的陈沐白却突然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沙哑道:“乔先生,你真可怜。”
“你大可以杀了我,但是你别忘了,没了我,江先生还会有别人。”
“我相信你有把握脱罪,但一条人命在这里消失,到底和你脱不了干系,乔先生这些年,应该树敌不少吧?你猜如果江先生知道他的枕边人竟然杀过人,他还敢跟杀人犯同床共枕吗?”
别墅阴晦的灯光打在青年凄惨的面上,陈沐白慢慢露出一抹笑容,那一瞬间,竟神似乔允南。
乔允南甚至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一步。
男人的脸色阴沉得近乎能滴出粘稠的尸水来,好半晌,他突然笑了。
浓紫的鸢尾花在他的脸上连同疤痕一起揉成一滩恶心的污渍,他吃吃的笑声愈发尖锐。
好半晌,那笑声陡然收住。
乔允南古怪地轻声道:“贱货,你以为我整治不了你是吗?”
男人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居高临下地、如同看着垃圾一般盯着地板上狼狈的替代品,嘴唇勾起一抹阴惨惨的笑。
他的语调十分尖细,像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小贱货,你知道吗,别墅区一般都会根据格局设置地下室。”
“这里是我和我老公的婚房,地下室很小,平时用来放置一些落了灰的垃圾,但是,好巧不巧呢,地下室的材质,是降噪音、单面可视”
“也就是说,从地下室里能够看到外面,而外面,永远都看不见地下室.......”
随着男人阴淡的声音逐渐颤抖的,是地上青年的身体。
陈沐白再也没有先前的半分镇定了,他的脸色开始如乔允南一般扭曲、甚至是惊恐了起来。
可乔允南并未放过他,只是继续轻柔道:“你知道地下室在哪里吗?就在客厅的下面呢。”
“哦,忘了告诉你,钥匙,只有我有。”
陈沐白的呼吸开始重了起来,眼眶中迸裂出真真切切的恐惧。
乔允南笑得畅快极了,他的声音逐渐由轻柔变得渗人起来:“你说得对,杀人确实隐患太大,那这样吧,你就留在地下室里,看着我和阿让是怎么恩爱的,怎么样?”
“放心,”他贴心道:“你的人既然在这里,你的妹妹,我和阿让当然会帮你好好照顾的。”
“至于你?你啊,只是个临阵脱逃、贪婪、无情无义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