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两人是真没想过,这个搬来的邻居竟然就是诺亚。

江让眼中闪过几分兴味,他分明对诺亚的心思再清楚不过,也生出过几分心痒的感觉,但出于男人的劣根性,却偏要装作一个面对诱惑浑然不觉的已婚男人。

于是,面对金发青年忐忑的晚餐邀请时,青年只是彬彬有礼地露出一个微笑,腰脊挺直,十分有距离感地绅士道:“抱歉,允南不太喜欢我晚上去别人家拜访,有空的话我会和他一起来恭贺你乔迁新居。”

诺亚牵着牵引绳的手腕微微绷紧,那张明媚的、张扬着斑斓小雀斑的面颊陡然失落了几分,绿眸中荡漾的水液仿佛即将满溢出来,整个人都恍若被蒙了层细腻的水雾一般。

就连被他牵着的金毛也像是没精神一般地垂下了毛茸茸的脑袋,趴在金发青年的脚边,一动也不动。

诺亚天使般的面颊上努力压着伤心与落寞,他勉强露出一个有些小心翼翼的笑容道:“啊......这样吗......只是来吃个饭都不行吗?”

江让一步步拼到如今的位置,公司又基本是他的一言堂,难免有些大男子主义,尤其是在感情上。

面对这样一位漂亮美人伤心垂泪、示弱无助的模样,他自然无法做到全然的无动于衷。

西装革履的青年指节微动,半晌动了动喉结,解释一般道:“今晚确实不行,允南去了A国,晚上大约要和我打电话”

闻言金发青年的眼眸几乎一瞬间便亮了起来,红苹果般的脸颊饱满得仿佛能溢出汁水,金发落在洁白的额边,像是一幅巨著的古典西欧美人像。

他兴奋得毫无心机道:“那江哥哥的意思是以后可以对吗?”

江让无奈点头。

诺亚顿时露出一个满足而甜蜜的笑容,他看上去便是那种很会闹腾的年轻男孩,得到喜欢的人首肯后,他绿莹莹的眸子骨碌碌转了一圈,愈发得寸进尺、撒娇一般道:“对啦,江哥哥,我刚搬来这边,什么都不熟悉,有事可以来拜托您吗?”

“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您答应我吧!”

许是因为在A国待久了,很多当地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掉,譬如此刻,诺亚拜托青年的时候双手下意识合十,一双绿眸中溢出的娇美憨厚令人难以抗拒。

老实说,如果是其他的男性做出这样撒娇的举动,江让估计只会觉得恶心,但诺亚·索尔是不一样的。

对方那张属于男性的面颊爱长得委实明媚、灵秀,又带了几分浑然天成的血气与健康,即便身高过高,也会令人下意识地忽视,从而只注意到那张精灵般的面颊。

最后,出于某种不得窥见的心思,江让还是应下了。

...

自那日后,江让便时常能在别墅区碰见诺亚。

有时是在青年晨间下楼的时候,隔壁花园中会传来轻微的翻土声,此时江让若是看过去,便会撞见一位绑着白色额带、满头细汗、手臂肌肉微微鼓起,正认真翻土的金发青年。

诺亚是一个极有生活仪式感的人,他很喜欢自己动手,并且十分乐在其中,原先那座荒废的小花园不出两日便在他的手下焕然一新。

青年似乎钟爱玫瑰,尤其是灼艳的红玫瑰,他在花圃中种满了玫瑰,芬芳的红玫瑰像是一团流动燃烧的山火,因为开得过分娇艳肆意,一路从对方的花园中烧至江让家中打理的小花园中。

像是两个世界在慢慢地、逐渐地重叠。

有时是江让在阳台休憩抽烟的时候。诺亚没什么正经工作,一天到晚都很清闲的模样。

大约是因为清闲、精力充沛,金发青年很喜欢自己手洗衣裳,并且不知道为什么,一洗就是许多件,还多是内衣内裤。

两家的阳台只隔了一小段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