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伪装的难耐与热情一瞬间卡了壳一般的僵住。

他像是座被迫休眠的火山,好半晌才轻声道:“有什么关系呢?段玉成,你尽管做,不必在意我的感觉。”

或许少年无法理解,这句话对于深爱着他的男人来说有多么的残忍。

段玉成猛得起了身,他努力掩饰自己失态的痛意,精壮的臂膀捞过一旁的衬衫与马甲,挺直的脊背像是永远不会塌下的山峰。

他侧头哑声道:“阿让,这是两人的事情,如果你今天没状态,就算了,我打地铺就好。”

江让一瞬间猛地掐住红绳。

生魂在人间无法停留太久,哥哥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可他也确实对男人毫无感觉。

他可以伪装出喜欢段玉成的模样,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厌憎就是厌憎。

如果不是为了哥哥,段玉成碰到他的时候,他就该吐出来了。

江让其实不能理解,他没有反应又怎么样呢?段玉成不是向来霸道、不顾及他的感受么?

如今又为什么要摆出这副模样?

总之,无论如何,今晚他都不会让对方离开。

于是,如美人蛇一般的少年再次缠上了男人精壮的腰身,他将白皙绵软的脸颊贴在对方裸.露的手臂上,黑眸轻颤,红唇微张道:“玉成哥,再试一次吧,我想要你。”

只是这样轻的力道,段玉成却只觉得自己被死死禁锢在了原地,再无法迈出一步。

好半晌,男人叹了口气,轻轻转身,臂膀处的衣衫零落,他宽大的手掌稳稳揽住江让的腰身,低声无奈道:“阿让,你是在不安什么吗?我说过,以后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你不必委屈自己......”

话还未说完,近在咫尺的少年忽地掀起漂亮的眼睫,他径直用红润美丽的唇堵住了男人的唇。

江让细细密密地吻着,好半晌才喘出一口气,哑声道:“不委屈。”

“段玉成,再试试吗?”

这一瞬间,少年的眸子与当初同他表白一般的明亮、炙热。那样漆黑崭亮的眸光中,只余下他的身影。

心口的苦在慢慢散去,这一瞬间,段玉成再想不起其他,只想发了疯的爱他。

谎言也好,伪装也罢,至少此刻,江让的眼里只有他。

他在邀请他。

男人抛却了一切的理智,他慢慢俯下身,低下往日尊贵的头颅,取下指节上的银色戒指,一寸寸戴进少年美丽的无名指中。

他抖着嗓音说:“阿让,我爱你。”

说完后,男人便心甘情愿地化作取悦爱人的器具,努力想挑起对方的火焰。

江让仍是无感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坏了一样,哪怕段玉成再如何讨好,也不起丝毫作用。

逼急了的时候,少年痛苦而屈辱地溢出泪水,蠕动的唇无声地哭唤:“哥。”

“帮帮我,哥。”

半晌,又或许是过了许久,江让才恍惚看到了一张死白冷戾的脸。

哥哥就在他的身畔。

即便他此时在别人的床上,即便嫉妒和恶毒即将挤破男人的身体,哥哥也依旧舍不得他,陪在他的身边。

少年潮红的面上露出几分失神,他无力地用气音道:“哥,亲亲我吧。”

江争的眼睛红了,那赤红的眼竟淌下连串的血泪来。青黑的眼窝令他看上去像是被泥土埋葬了半截的尸体事实也确实如此。

江让能感到自己被一双冰冷的唇颤抖地吻住,于是,他一边用尽全力地去回应,一边模糊的想,原来鬼魂也会流泪吗。

那以后,他再也不要让哥哥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