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手机振动的声音响起。

段玉成捏了捏鼻梁,好半晌,他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下属支支吾吾地告诉他最近己方势力被段文哲打压陷害的情况,不仅如此,那位心狠手辣的段二公子趁着股价变动,已经开始入手段氏内部的散股,顺便拜访了一些不服段玉成的老家伙,收买人心。

除此之外,平溪的项目也传来的消息,说是没有完全获得上面的支持,开始陷入凝滞状态。

火红的烟头被用力按死在水晶烟缸中,烟雾缭绕中,男人半垂着头,像是一尊安静的雕塑。

手机振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昏暗的阴影中,男人微微抬起的指节泛起了失控的颤意。

“段先生,”手机那边的男人声音压得很低,背景的声音有些嘈杂:“您让我们跟着的那位,去见了二公子。”

“照片我们已经发到您手机上了,因为担心被发现,我们无法靠得太近,没有听清具体的谈话内容......”

电话那头的声音逐渐消散,段玉成阴鸷地盯着手机上那一张张暧昧至极的照片,指节的颤抖更严重了,像是重病后无法操控肌理的抽搐。

只见,那照片上的少年面色微白,被另一个男人慌张无措地紧抱着,可他不仅并未挣扎,反倒像是依恋一般地靠在男人肩头。

好似一对被迫分开的苦命鸳鸯。

“砰”

手机被砸碎的声音刺耳的令人心惊。

段玉成双臂撑在膝盖上,手腕用力插.入乌黑的发丝中,往日沉稳精英的形象终于碎了个彻底。

男人双目通红,炙热的水液融在猩红的眼眶中,分明是斯文的长相,此时却显出了近乎恐怖的憎意。

他死死盯着地板上碎了屏却依然亮着的画面,额头鼓起的青筋像是一个个即将滋生的虫卵。

段玉成只觉头痛欲裂,他嗬嗬地喘着粗气,有一瞬间恨极了少年。

为什么还要和段文哲搅在一起?不是知道了那人恶心的真面目了吗?不是答应了要好好和他过日子吗?为什么要背着他晚上和另一个男人私会?

他们在聊什么?怎么欺骗他、背着他偷.情?

就这么舍不得段文哲那个下三滥的玩意么?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冷寂的办公室陡然传出来一声冷笑。

段玉成双手捂住眼睛,猩红转动的眼珠透过罅隙,阴阴盯着手机上少年模糊的面容。

他想,他还等什么呢?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期望江让会喜欢上自己。

不喜欢他又如何?就算再恨,江让也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们就是再如何痛苦折磨,最后也得死在一起。

碎裂的屏幕上逐渐被濡湿,少年模糊的面颊慢慢变得扭曲、模糊、飘忽欲散。

包厢内,江让猛地推开抱住自己的男人。

少年的面色难看至极,眼看着对面腿部包扎着白纱的男人被自己推得险些摔倒在地,声音十分冷淡道:“你今天找我来到底要做什么?”

江让扯了扯唇道:“段文哲,你不是在电话里说要去死吗?你怎么还没死?”

段文哲脸色十分苍白,听到这般诛心的话,他勉强扯了扯唇,轻声道:“阿让,这些天你不在我身边,我确实快要死了。”

他说着,儒雅斯文的面容逐渐染上几分病态的扭曲,男人嘶哑道:“阿让,对不起,那天你是被他威胁的对吗?阿让,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想我们能好好的在一起”

“别说了。”

江让突然抬眸,森冷的音调甚至显出几分雾霾般的憎恶来。

“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