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当主人公再次出现时,便是另外一个全新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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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医院的走廊顶灯并不明亮,苍白的灯光像是被磨成粉的白色药丸,混着消毒水的气味,无声无息地落在每个经过的人的发顶、肩膀上。

青年面色疲惫,麦色遒劲的手臂紧绷,就着门把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入目是一片苍冷与疲惫。

病床上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无知无觉地躺着,鼻子上插上了吸氧器,旁边心电图机上刺目的线条高高低低地跳动着。

江父的病床侧趴着一位面容病弱、唇色苍白的青年,青年身上穿着一件起球的浅色线衣,额角亚麻色的发丝垂在眼皮上,眉头紧蹙着,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

几乎是刚听到开门声,杭柳单薄的眼皮便轻轻颤了颤,琥珀色纯美的眸子恍然看了过来。

“阿让......”

青年嘴唇无声动了动,猛地站起身,似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似的,脚步往前挪移了一步,却又不敢迈开第二步了。

江让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在这一瞬,他忽地生出一种融于血水的念想。

他一定要用这一生好好地对杭柳。

这是他欠对方的。

是他自私的将生病的父亲丢给阿柳照料,阿柳本就体弱,如今更是瘦得险些脱了相,曾经温润白皙的皮肤如今泛着病态的白,眼睛下青黑的眼圈更是令青年显出脆弱的疲态。

温热的指尖轻轻拂过颊侧,留下细碎的暖意。

眼角含泪的青年颤着嗓音轻声道:“阿让,是你回来了吗?”

江让喉头微微滑动,轻轻握住青年的手骨,一并扣入了自己的掌心,高大挺拔的青年低声道:“嗯,我回来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江让便感觉到一个温热的、带着馨香的怀抱紧紧裹住了自己。

浑身像是泡入温水中一般,beta甚至连手指都不想抬动一下,只想任由自己彻底沉入这口温热、安逸的深潭之中才好。

好半晌,等两人情绪都稍稍稳定了几分,江让才感觉到密不透风的怀抱稍稍松开了几分。

杭柳的视线几乎一直都黏在青年的身上,对方向来温柔的目光此时像是某种探照仪器一般,一寸寸从beta的面庞上扫过。

最后,青年才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的,眼眶红红道:“阿让,你瘦了很多,在外面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吗?不要只顾着赚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和叔叔,都只有你了。”

江让听得心下一软,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后抿抿唇,问出自己最想逃避却又担忧的问题。

“爸现在的病情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杭柳闻言,将将红润几分的面色又瞬间苍白了下来,青年低声道:“医生那边说叔叔的病情拖得太久了,情况不容乐观,小镇这边一直查不出病因,建议我们转到峤城一院去检查。”

江让慢慢呼出一口气,稳住情绪道:“确实不能再继续拖了,这样,阿柳,今晚你在这里守着,我回家去收拾行李,顺便把家里那房子卖了凑钱,我们带着爸转去峤城。”

杭柳闻言自是点头,有了青年,他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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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让办事的动作很快,当晚他就将小破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家里的东西算不上多,能带走的青年几乎都打包装好了,带不走的、破旧过头的,直接就送去废品回收站。

房子卖的也意外的顺利,其实按理来说,像江让这样急着脱手房子地皮的,一般都免不了被人压价,但青年遇到的买主却意外的好说话,不仅对于青年提出的价格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对方连面都没露,就敲定付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