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回老宅。

穿着西装的男人垂着眼坐在大厅沙发边,眼睑下的青黑愈发明显,他修长的指节慢慢摩挲着手机,面上的表情冷漠而压迫。

就在一小时前,管家向他汇报,段文哲带江让回老宅了。

段玉成本想当做没听见,这一个月他都做得很好,他不看、不听、不想,好像他确实将那人放下了。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不知不觉的,渴望还是压弯了他的理智,它不停地绕在他耳畔蛊惑道:就去看一眼吧,看一眼就离开了。

就当是,为当初那段时日的错位画上一个句号。

段玉成闭上眼妥协了。

可事实上,哪怕他回来了,也根本见不到江让。

段文哲的控制欲已经愈发病态了,他似乎认定了江让,像是认主的狗一样,他不允许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去接近少年。

不夸张的说,江让现在所处的世界,简直是由段文哲一力打造出来的玻璃罩。

所有看似不经意出现的人,哪怕是路人,也都是那个疯子安排好的。

段文哲分明已经试探了少年无数遍,可他还是没法安心。

或者说,只要他还活着、心脏还在跳,他这辈子就都没法安心。严姗停

段玉成闭了闭眼,他慢慢理顺衣袖,一步步朝着楼上走去。

段文哲的卧室在二楼,而段玉成的卧室在三楼,所以,他注定会路过那道隐晦半敞的卧室。

在走上最后一阶台阶时,段玉成听到了一道隐隐约约的、如轻绒般的喘息声。

灰白的指节慢慢攥紧,男人面无表情地转动着指间的指环,手背泛出的青筋像是下一秒便会鼓胀逃出的怪物。

段玉成知道,段文哲是故意的。

他这个好弟弟在报复他。

面色阴冷的男人漠然垂目,他静谧的、像是一抹鬼魂般地站在黑洞洞的门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