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席卷而来的尖锐刺痛近乎能将任何人逼疯。
可江争却只是更用力地、用尽力气,扣住倾斜肩膀上的水泥袋。
苍蝇馆子的门并不算宽大,可仅仅是一道门,便像是框住了两个世界、两种命运。
门外是穿着破烂、廉价脏污的农民工江争,门内是穿着齐整衣物、斯文秀气的大学生江让。
混着砂砾的汗水蜿蜒着流淌进男人泛红的眼睛里,刺痛、辛辣的生理反应让他一边的眼皮不住轻颤,甚至淌出浑浊的泪水来。
江争看到那个惺惺作态的男人抬眸看向他时胜利的眼神了。
他抱着同自己拜过堂的小丈夫,亲昵的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新婚夫妻。
而江争,则是一位真正的、陌生的过路农民工。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让江争心痛难忍的,是让宝没有反抗。
让宝笑得很羞涩、很自然,像是乡下小院子里初开的广玉兰,柔白、幽香。
即便是到这个地步了,江争还是在想,将近一个月没见了,让宝没瘦,甚至清润了些很多,脸颊红扑扑的,像是个健康多汁的红苹果。
这很好,说明让宝确实过得很好,也没有受什么委屈。
可他的心脏,怎么就这么疼呢?
他止不住地想,难怪让宝这段时间总是推脱着不肯让他来学校,是怕他看到他与那个男人亲密的画面吗?
江争几乎已经疼到麻木了,以至于他甚至开始无端憎恨起自己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时候来搬水泥?为什么要朝那家店多看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