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心里有些急,忍不住催着点单,眼见老板进了后厨,少年才抿唇,表情带了几分被抽去经络般的虚颤。

段文哲倒像是早已察觉到男友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的眼神看上去温柔耐心极了,像是初春融化的潺潺溪水,潮湿而细致地含.吻住少年的周身,语调更是充斥着软和静谧的鼓励。

“阿让,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

江让下意识地侧头看过去,夹在他们中间的热水蒸汽不断腾空、消散,于是,在少年的忐忑的眸中,男人面庞上便好似笼了层绵软的、捉摸不定、温柔的雾气。

江让心中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这种莫名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却像是一块极小的、卡在柔软脚心的石子,令他如何都不舒服。

少年沉默半晌,慢慢取出手机,点开周鸣发来的不堪入目的消息。

今天,对方甚至给他打了好几个视频电话,如果不是段文哲时常陪在他身边,周鸣只怕就不仅仅是在手机上骚扰他了。

“文哲哥,”江让的声音很轻、很涩,他低声道:“其实我有件事一直犹豫着没告诉你。”

少年将手机递过去,莹白屏幕上深蓝的信息像是一条条海怪的触手一般,携着无数的蒸汽,朝他们的眼睛上蠕动过去。

“我们在一起之后不久,你那个叫周鸣的朋友就开始骚扰我了,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没想到那天在包厢里会看到他......”

江让说着,黑亮的眸子试探性地动了动,落在男人紧蹙的、隐约带了几分怒意的面容上。

他轻声道:“文哲哥,我这几天一直都很担心,毕竟你之前有提起过,周家和段家有合作,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你难做。”

“可是他、他实在是太”

少年还想说什么,却忽地落入了一个温暖骤升的怀抱。

江让能感觉到对方紧紧扣住自己肩膀的手骨、自责到颤抖的拥抱、以及颈窝处潮湿的水汽。

段文哲的呼吸近乎急促,他哑着嗓音低声道歉,喉头像是藏了一柄割伤他的刀刃。

“......阿让,抱歉,是我没有关注到你的情绪,让你受到了这样的困扰,合作的事你不用担心,没有什么难做的,阿让、对我来说,你最重要。”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哑,活像是被人用手掌掐住了脖子,近乎窒息挣扎着才能说出口一般。

江让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男人很少这样情绪外露,现下只怕伤心自责到了极点。

店内另一桌人许是听到了对话,忍不住朝着他们看来。

少年坐在里侧,正对着外面,一时间耳垂泛红的像是水红的樱桃,润泽又小巧地点缀在白润的皮肤间,格外亮眼。

江让脸皮薄,想推开男人安慰,却发现自己完全推不动。

段文哲的力气太大了,大到像是生怕自己一松手,少年便会离开。

在江让看不见的角度,男人的额头早已泛起了细密的潮汗。

那张斯文、儒雅、亲切的脸近乎失控地泛起潮红,整个人像是被突然降临的高.潮吊在半空,手掌自伤般的掐紧,越是疼痛,他便越是沉醉其中。

段文哲颤抖着想,他就快要溺死在阿让的身体里了。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古怪,可怎么办啊?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体面的应对爱情,在听到阿让说永远的时候,他的头颅中便溢满了脏污的臭水。

段文哲无法相信近在咫尺的真心,他总也忍不住的想到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

一会儿是父母与情人恶心的交.缠与注视;

一会儿是幻想中少年唾弃、嫌恶、辱骂自己,琵琶另抱的模样。

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