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隆地咚,听到没有,人家讲俺们江让娃儿要是肯去他们学校,给五千块钱!”
“五千!?俺们一大家子几年都挣不到!”
在那个月收入仅仅有几十块钱的时期,五千块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简直就是一笔花不完的巨款。
但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身形挺拔、面容沉静的少年只是礼貌地回了话,拒了这桩好事儿。
自那时候起,村里人看着江让连带看江家人的眼神就变了。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去送礼,生怕自己送晚了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阵子,江家小院子里头都堆不下众人送来的礼。
约莫到了八点,江家的院门便被敲响了。
阿妈随手将手边的油渍抹在围裙边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村长。
村长一副急匆匆的模样,险些喘不上气道:“诶呦,江让他娘,江让娃儿人呢?城里头来电话了,说是放榜了!”
阿妈愣了愣道:“上回不是讲十点出成绩......”
村长急道:“江让娃儿成绩特殊,跟人家出的时间不一样,只怕是、只怕是本省头几名!”
阿妈又惊又喜,赶忙急着进屋唤人。
江让几乎是被众星拱月般地围到小卖部去的。
相比较江家阿爸阿妈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少年则是冷静无比,他穿了身隽秀的白衬衫,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拿着纸笔写写记记,斯文的气质衬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电话那头,对方最后约莫是说了句祝贺的话语,江让微蹙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
少年露出一个清隽姣好的笑容,认真道:“谢谢您。”言扇庭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一旁焦急的阿妈有些憋不住地说出众人的心声道:“让宝,考得怎么样?排名多少?”
江让抿抿唇道:“645分,普昌省第一名。”
“状元!”
人群一阵唏嘘。
阿妈忍不住双手合十,略显浑浊的眼中溢泪意:“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我们江家可算是出了个有出息的了!”
阿爸也笑得眉不见眼,村长更是提出村里头凑钱摆席祝贺。
众人聊得热火朝天,一旁的电话再一次响了。
江让眸光微动,细细看来,竟有几分情怯。
少年深吸一口气,接电话时瞥过一旁的江争含着笑看他、想要同他说什么的模样,整个人下意识往旁边避开了几分。
江让垂眼,佯装看不见哥哥眼中的失落与神伤,对着接通的电话轻声道:“喂?”
与他同声入耳的,是一道温雅的、熟悉的声音。
“阿让?”
或许是已有一年多不曾见到,乍一听到记忆中的声音,少年颤了颤黑睫,万般思绪涌上心头,最终竟也只能轻轻应声道:“文哲哥,是我。”
得到回应,那头的声音稍显喜悦,段文哲轻柔道:“阿让是不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他们曾于信中约好,无论江让考得如何,段文哲都会是第一个来电恭喜的人。
“阿让,恭喜你夺得普昌省状元。还有,这一年来......我很想你。”
江让站在人潮人涌中,一手拿着电话听着,不知怎么的,胸腔间竟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涩来。
他掩饰性地垂眸,捏着电话的一边手骨微微使力,泛出一股凉意的死白。
江让恍然想到段文哲曾于信中同他说过的一句话。
‘阿让,等你来了哲法大学,我有话要对你说。’
即便这是一个含蓄、内敛的时代,少年也能猜到对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