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和江让单独两人相处对他来说当真是极大的诱惑。
毕竟江让平日里一天到晚都埋头苦学,不说在班上,两人甚至还是住在一个宿舍里头的,偶尔遇上少年刷题刷得晚了,两人更是连一句话都没得说。
向天明简直是有苦难言。
其实,随着青春期的到来,江让和向天明的身形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江让平日里不干什么重活,日日捧着书卷,被养得斯斯文文、削瘦挺拔。而向天明就不一样了,向家父母见逼他读不进书,平日里也没少赶着他干活,向天明本身也力气大,十四五岁时就壮得跟牛犊似的。
在乡下,力气小的人容易吃亏,也正因此,向天明见到江让被人欺负了、还手打不过的时候,脑子火一冲,当即帮着少年将人揍翻在地。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向天明和江让的关系才缓和了下来。
向天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江让的,或许是某一次少年善心大发帮他上药、或许是偶尔见他挠头骚耳写不出作业,将自己的作业递给他抄的时候.......
总之,向天明能说出太多太多动心的时刻。
它们像是夏日被摇得发涨的气泡水,只需主人轻轻一拧,便能彻底爆裂四溅开来。
向天明不是没向江让表白过,可结果无一都是失败。
少年不拒绝他的靠近,却冷淡而直接地拒绝他的爱意。
甚至,若是他全然不顾地缠着,得到的便会是江让愈发冰冷厌恶的眼神。
向天明什么都无所谓,哪怕江让揍他一顿都好,他最怕的是无声的冷暴力。
被江让遗忘、漠视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向天明来说,都像烧得滚烫的刀子插.进心脏,疼得他整个人都像是在燃烧、抽搐。
也正是因为怕了,向天明才会这般死命地忍着,不敢随意打扰少年。
不过还好,或许到底是受不少了向天明的恩惠,江让现在的态度比之从前倒是软化了许多。
人就是这样,那人不给好脸色还好,若是对方退了一步、给出几分好意,便难免开始浮想联翩、胡思乱想,甚至是主动进攻、侵略。
向天明喝了不少啤酒,虽然度数不高,到底还是有些上脸。
回校之前,他特意重新拿了瓶葡萄汁灌下去,衣裳也是左拍右拍,生怕沾了什么不好闻的气温。
...
推开寝室门的时候,略显暗淡的白炽灯光线铺面而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独属于少年身上清淡的香皂气息。
天已经黑下来了,今晚不上晚自习,江让便坐在那狭小的书桌前,开着盏小灯,认认真真地执笔写着什么。
灯光下的少年只穿了一件最简单的白色衬衫,脊骨微微凸起小块,像是青竹的枝节,青葱又挺拔。
在向天明的角度,甚至还能看见江让微微抿起的唇,粉红、水润,像是晨起时最幼嫩的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