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他不再多想,想要勉力上床休息休息,明日还要下地干活......

“哥。”

一双热乎乎的小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争迟钝的看过去。

小江让的眼睛在黑夜中亮晶晶的,外头的月色很亮,顺着破旧的木窗照射进来,映得小孩子一双黑眸波光粼粼。

好半晌,待江争反应过来才明白,江让是哭了。

为他哭的。

“哥,我替你上药。”

小江让的声音已经带上几分哽咽了。

江争从来都是家里最心疼江让的,他一手将孩子带大,见证了小江让所有成长的过程。

江让只要一哭,他就心软得像是烫湿的牛轧糖,黏糊、甜腻。

他松开手,当即便忍不住哄道:“让宝不哭了,哥不疼,阿爸打得不重......”

江让抽噎着,也没吭声,只是憋红了脸,白生生的小腿往床下一伸,蹬蹬蹬地跑到小书桌边摸开电灯开关,从小抽屉里掏出一管绿色的药膏,随后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

江争眉眼柔和,溢满汗水的苍白面颊带着青年人的俊秀与美好。

“哥,你趴下。”江让说着,便挤出药膏,按着青年的颤抖的身体。

江争安静下来,近乎如母羊看着幼崽一般的姿态,柔顺地任由孩子掀起已然破损的衣物。

小江让看到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一瞬间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一边哭,一边小心地给青年上药,一边又止不住地道歉。

江争到底也是肉体凡胎,药物辛辣,自然疼痛难忍,浑身汗水不歇。

但他十分能忍,始终不曾喊过一个疼字,只低声安慰着孩子。

终于,待药物上好后,江争立刻便覆上干净衣物,也不管伤口触碰到衣服会不会疼。

青年一边用手擦拭着孩子红彤彤面颊上的泪水,柔声宽慰着,另外一边手从口袋中慢慢掏出一粒裹着彩色糖纸的糖果。

江家父母平时确实疼江让,但却很少会给孩子买小零嘴,大人总是觉得零嘴对身体不好,没什么可吃的还浪费钱。

但对于孩子来说,那些糖精包裹成的漂亮糖果却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哪怕江让生来早熟、文气,也免不了孩子的天性。

几乎是江争拿出糖果的一瞬间,小江让的眼睛就忍不住看过去了。

江争舔了舔干裂的、血腥味的唇,忍不住笑了,他将糖果漂亮的纸衣小心翼翼扯开,随后递给小江让,轻声道:“让宝不哭了,这是哥哥偷偷留钱买的,就一颗,很甜的,让宝尝尝。”

江让抿唇,约莫是有些不好意思,别扭地挪开了眼。

但青年已经将糖果抵在他唇畔了,微微亮起的眸光干净而柔软,仿佛正在看着什么世界上最可爱、最乖巧的崽崽。

小江让到底还是抵不住诱惑,小心翼翼地含下了糖果。

甜滋滋的橙子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江让忍不住吮吸了一下口水,舍不得吞咽。颜膳町

但小孩子只是含了一小会儿,就突然将剩余的糖果吐在手心。

晶莹剔透的糖果在微弱的电灯下宛若一颗透明晶莹的橙色宝石,亮晶晶的,像是天上挂着的小星星,漂亮得不可思议。

小江让将糖果递给青年,认认真真道:“我吃一半,剩下的哥哥吃。”

江争抿唇,不知怎的,眼圈莫名的有些红,可他还是勉强笑道:“让宝乖,哥哥不喜欢吃糖。”严擅听

江让固执地看着他。

好半晌,江争到底拗不过倔强的孩子,只好垂头,吃下了剩余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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