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落后的农村待久了,当江让走在路上看到那些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天上地下无有不通的悬浮轨道、高级商铺中的拟真机器人甚至产生了一种再度穿越的错觉。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不同落后的农村,尤其是峤城已经算得上是发达城市的中心地带了,这里寸土寸金,来往的人群无不是穿着得体。
江让甚至走两步就能碰到往常极少见的alpha与omega,他们或男或女,衣冠楚楚,后颈的腺体部位贴着融于肤色的抑制贴,便是平常走在大街上,身上也会泄出浅浅的信息素气息彰显着不同。
江让是这里唯一的异类。
无论是与城里人不同的体型、肤色,还是廉价的衣裤穿着,无一不彰显着他的便宜、平庸。
江让努力忽视旁人投来的的隐晦目光,抓着蛇皮袋的手愈发用力,他紧紧盯着自己破旧的运动鞋。
运动鞋上已经有破皮的部分了,即便在离家前他已经认真擦拭过,但泥点依然存在,甚至在这座整洁的城市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脏污。
一种惶恐、担忧的情绪席卷上心头,甚至让他产生了几分退意。
但是想到家中的情况,江让还是没法当做视而不见,老老实实打消了念头。
主家在一片高级别墅区内,古典西式的建筑极具特色,深棕色的屋檐边角雕刻着扭曲、动感的花纹,米白色的墙体与冰裂纹镂空花窗融为一体,过分昂贵,像水晶球中禁锢的宫殿。
江让因为没有身份录入,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拿出自己破旧的按键机打电话给那个亲戚。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白衬衣,胸前系挂着绒黑围裙的青年人走了过来。
对方和保安大概说了两句,便顺利领着江让走了进去。
青年也是个beta,看上去十分健谈的模样,他没有瞧不起江让乡土的模样,反倒是跟江让说了不少主家的情况,一直到快要到别墅门口的时候,他才迟疑地低声问道:“江让,你那个介绍你来的亲戚有没有告诉你岗位情况?”
江让微怔,摇了摇头,高大的身板肩头微微垂下,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青年小声道:“李家在峤城很有名望,家中成员几乎都在联邦中担任不小的职权,现任家主唯一的儿子李显生来体弱多病,今年娶了峤城老派贵族戚家的omega儿子戚郁,没想到新婚没多久,李显就因病去世了,李家那位老家主深受打击,也病倒了。”
他说着,语调愈发低了下来:“也就是说,现在李家和戚家几乎是戚先生一个人揽权,戚先生.......很不好伺候,不仅仅是新婚丧夫的原因,戚先生还有些偏头痛,在你来之前已经赶走了好几个贴身照顾的人了。”
“其中还有一个因为得罪了戚先生,不仅一分钱都拿不到,被赶出去后,在峤城甚至连一口饭都吃不上。”
江让黑瞳微微收缩,在经历过农村的艰苦生活后,青年对于吃不上饭有种打骨子里来的深刻恐惧感,他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麦色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绷紧,显出一种流畅的力量美。
他哑着嗓子慢吞吞道:“吃不上饭?”
青年仆人点头,瞳孔中隐着余悸:“不只是没饭吃,没有人会卖任何东西给他,他在峤城活不下去。”
江让慢慢垂头,退却的惶恐再次漫上心头。
他只是个普通人,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在人人平等的社会,他尚且能够浑水摸鱼,勉强生存,但是在这样一个阶级森严的联邦社会,在感受到权力对普通人近乎窒息般的压制后,江让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继续待下去。
青年人看他垂头不语的模样,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赶紧止住了话头,他转移话题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