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醉酒昏睡的青年下意识抬手按了按额头,俊秀的眉目微微蹙起, 像是不太舒服一般。
他略略睁开眼眸,朦胧的视线中, 艳红的帐顶映着一个宛若血液流淌的‘喜’字。
江让顿时清醒了几分, 昨夜结契宴上他实在喝了太多的灵酒,这灵酒乃是昆玉仙尊数百年前于云泽峰峰顶埋下的极品梨花酒, 醇香厚美, 后劲十足。
江让本身酒量就没有多好,昨日高兴, 被人劝着喝了几杯,不出所料地倒下了。
后面发生的事......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但身上衣衫完好无损,想来这个洞房花烛夜对于他新婚的道侣来说只怕是糟糕又遗憾的。
江让心里颇有几分不自然, 刚要翻身起床,却在侧身之际对上一双幽幽怨怨的黑眸。
他的新婚道侣身着一件红衣薄衫,发上华美的朱钗饰品已然全部卸下,只余下长而柔顺的乌发弯弯绕绕地顺着他领口大敞的白肤流淌而下。
而此时,那张昳丽玉白的美人面上再没了昨日的欢喜与羞涩, 冷怒与傲意顺着红帐映照的光线杂糅在阴影中。
这衬得青年像是只皮毛美丽的、被激怒的、等待主人去哄弄的狐狸。
江让向来是知道罗洇春的性子的, 大少爷脾气、口不对心、一点就着。
但很好哄就是了。
譬如此刻, 江让只是面目含笑,凑上去调戏似得伸手轻轻捏了捏对方冷然的脸颊, 罗洇春那张僵冷作态的脸立刻就像是解冻的春水似的,漂上几分桃花般的薄红。
新婚的道侣微微别过脸,颇有几分负气道:“做什么!”
江让眸色柔下几分,这到底是他第一次成婚,加上娶亲对象又是心仪之人,自然耐心十足。
那是与同祝妙机在一起被所有人反对的不同滋味,他与罗洇春之间没有人妖之别,他们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正大光明的天地立誓、拜见长辈、成就契约。
江让忍不住含笑,越是看对方这般故作恼意的情态,越是觉得喜欢。
青年一手掰过对方的面颊,故作恶劣的调笑道:“做什么?你都是我名正言顺的道侣了,我自然要”
说着,他便要强压着对方,凑近吻去。
罗洇春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了,他半个身子都被青年笼罩着,整个人靠在床榻内侧,被逗弄得轻薄的眼皮轻颤,粉面含春。
但出乎意料的是,江让并未真的‘欺辱’他。
罗洇春沉不住气得睁开了眼,瞧见青年笑得肩膀震颤,哪里还不清楚对方是在逗弄自己。
红衣青年忍不住磨了磨牙尖,语气却隐不住地带上了几分委屈道:“江让,你、我,我方才嫁给你,你便如此欺负我!”
眼见对方真要生气了,江让赶忙扣住他的手试图安抚,青年人黑眸亮晶晶的,一边哄着人一边在对方唇畔落下几个细细的吻。
这样一番下来,罗洇春面色果然好了许多。
他轻轻哼了一声,旋即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道:“.......被你闹得险些忘了,江让,你可知昨夜你那好师尊做了什么?”
罗洇春说着,眉头紧蹙,眼底甚至都带上了几分不自觉地的嫌恶:“我们二人的洞房花烛夜,他居然跟了进来,还想看着我们行周公之礼,说要在一旁指导,简直疯了!”
他这般说,下意识去看江让,想让爱人帮自己评评理,但在真正看到青年的面色时,心中却是莫名一凉。
江让看上去一点都不觉的哪里不对,甚至在听到他辱骂了昆玉仙尊后,脸色都严肃难看了几分。
“洇春,你怎么能如此说师尊?”
罗洇春很少见到青年这副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