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触手般蔓延进苍白的病房。
“陆先生,我们对病人进行的评估结果基本下来了。资料显示, 病人受到过超负荷的精神恐吓,在此基础上, 又被长期惩戒性地困在狭小黑暗的地下室, 我们初步判定,病人极可能患上幽闭恐惧症。”
“除此以外, 我们发现病人现阶段对您的依赖情节近乎病态, 但他似乎十分不安,认为您一定会离开他, 甚至到了焦虑的地步。我们倾向于,绑匪或许是对他进行了.......”
医生说着,声响压下几分:“言语虐待。”
空气静下来几秒,好半晌, 像是平静的水面下泛起汹涌的波涛。
男人的声音近乎沙哑:“什么意思?”
医生约莫犹豫了几分钟,好半晌才道:“不停地否定他现有的认知,用有害话语或尖刻语调强行灌输您一定会抛弃他的理念。”
“在那样孤独黑暗的环境中,这样的言语虐待无异于灵魂的谋杀。”
又是一阵近乎窒息的沉默,那沉默挟裹着屋外的惨白灯光, 宛如太平间内铺平于尸体上的白布。
江让慢慢眯了眯眼睛, 清醒的、满具野心的眼神黑压压的, 衬着轻薄眼皮上弧度微弯的眉宇显得愈发算计深沉,哪里还有前几日面对陆响时的依赖无助。
计划进行的异常顺利, 这段共患难、痛苦与依恋并存的日子将会如毒针一般,死死扎入那尊贵的、从未有过挫折的大少爷的心口。
那伤口会永久地发脓发臭、反反复复,而针柄便握在青年的手中,只要他想让他痛苦,陆响就该永远愧疚、永远无法获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