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心里害怕,只好通过嘴上强行撞气。

但他很快发现,周宜春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

男人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古怪地笑着,抱着他宛如抱着心爱的娃娃。

江让浑身挣扎得背部都汗湿了几分,只得无力地听着男人窃笑细语。

但是越听,青年就越是毛骨悚然。

“江江,我就知道你不喜欢他,我相信你。”

“他打得我好疼啊,我的眼睛流血了,江江、江江,我好疼,你亲亲我。”

男人说着,红着脸闭眼,宛如古时候害羞的小媳妇。

江让一动都不敢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立了。

但周宜春并没有善罢甘休,他只是迷惑地睁眼看着江让,仿佛不明白刚刚还对他爱护倍加的‘爱人’为什么突然如此冷漠,他轻声道:“亲我啊江江。”

江让还是不敢动作。

周宜春却像是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焦躁中,仿佛在他的幻境中,‘江让’是深爱他的爱人,‘江让’不会拒绝他亲近的要求。

于是,当现实中、他怀中的爱人做出违反幻境中爱人的举动时,他就会开始无法接受得发狂了。

男人脸部慢慢变得狰狞起来,他异色的瞳孔泛起了一阵诡异的阴森,他尖锐的声音愈发刺耳,语速越变越快,半张脸都垂到江让的脸上。

“亲我啊亲我啊亲我啊亲我啊!!!”

他张开嘴唇,猩红的舌尖如同蛇信子一般,疯狂的蠕动,他低垂懦弱的眉宇含着恐怖的戾气,嘶声叫道:“你不是江江、不是江江,江江是爱我的,你不是他,你是谁、你是谁?!”

江让被吓得整张脸都惨白到可怜,眼泪都不自觉地流淌下来,在晦暗的灯光下,宛若莹润的珍珠。

他带着哭腔,抖着嗓音道:“我、我是江让,你别、别这样,我亲、我亲.......”

青年说着,抖着唇、默默流着泪凑近那张病态的鬼面,惧怕地落下了一个轻吻。

周宜春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他像是陡然被安抚住的狂躁野兽,紧绷的脸部肌肉慢慢松弛下来,直勾勾的眼神也缓缓柔软了下来。

男人轻轻托住美丽青年的臀部,让对方更深刻地贴入自己的身体。

昏暗灯光与阴影的交叠下,某一瞬间,两人就宛如母体中便连在一起的连体婴,哥哥周宜春全心全意地抱着着弟弟,谁也不知道,他是爱着弟弟,还是要吞吃了弟弟作为自己的养分。

周宜春又在轻声呢喃了。

他说的都是一些颠三倒四的日常生活。

他说:“江江,以后我们要去买一栋漂亮的别墅,你喜欢暖黄色,我们就都装修成那样,等结婚了就搬进去好不好?”

“江江,我想去看大海,这么多年了,我们从没有一起旅游过,你陪我一起吧?我一直都很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去看海。你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站在松软的沙滩上,你累了,我就背着你回家。”

“你会喜欢小猫吗?以后我们领养一只小猫吧,就是那种软白的小猫,小小的一团,别人靠近它就会柔软地喵喵叫,很可爱。像你小时候一样可爱。”

男人絮絮叨叨的,每说完一句话后总要带着询问,江让怕得要死,根本不敢拒绝或装死,周宜春问完一句,他就应激性地应一声。

一直到最后一句,周宜春没再询问。

他像是孤注一掷的孤鸟,于迷乱的雾霾中,对着它心爱的伴侣起誓道:“江江,我爱你。”

即使你鞭打我、即使你恨我、厌憎我。

即使你不过是最俗气的贪慕虚荣、虚伪无情、两面三刀的人,我也依然爱你。

随着最后一句的落幕,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