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起身便要往卧室内走去。

但几乎是刚推开门的一瞬间,江让便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力道稍重的、控制不住的压迫感。

一瞬间,青年眼前一片昏花,等他回过神来,他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抵在昏暗、暧昧的卧房墙壁旁。

江让一瞬间心跳几乎失衡,他甚至无法分神去注意情绪失控的陆响,心惊胆战的视线如软体生物一般攀爬过床铺与衣柜。

好在床铺上的被褥很显然已经被更换过了,甚至房间内某些过分激烈的气息也已经消散了大半,甜香的香水味充斥在屋内,其间隐约夹杂了几分刺冷的霜雪空气。

心脏上悬挂的利剑摇摇欲坠,在最后一刻,它被人以手死死摁住了。

“江江,你在看什么?”嘶哑的声音如此在耳畔响起。

江让一瞬间回神,青年像是位苦情剧中的男主,被导演提醒开拍后,就该开始进入状态,尽心尽职地扮演自己的角色了。

“陆响,你放开、放开我!”

他动作幅度并不大地挣扎着,漂亮的面颊上满上抗拒与惊惶的神色,青年宛若一只羽翼被紧紧箍住的白鸟,挣扎着,却难逃被锁入金丝笼的命运。

于是,它便只能哀哀低鸣,黑润的眼珠中滚出滚烫的泪水,连哭泣都显得极美、极动人。

昏色中,男人的动作并不如电话中的那般低声下气、不知所措。

那双宽大的、近乎能够包裹着青年半张脸颊的炽热手掌压在青年的颊侧,它不自觉地随着主人的动作挤压着腻白的软肉,宛若品尝到极美味贡品的舌,连绵舔.舐着无助的年轻人的脸颊。

江让几乎无法吞出一句话语来。

下一瞬间,炽烈到恍惚如吞吃般的吻烈风似的席卷了青年的唇齿、口腔、舌尖。

男人的吮吸声啧啧响起,那张阴影中俊美、肆意的面颊如魔魅般的狰狞着,微卷的黑发剐蹭在青年的颊侧,一下又一下,宛若鼓动的、贪婪的线虫,想要完全钻入江让的身体。

青年近乎无法呼吸,刺激性的泪水令他眼前昏暗的视线变得恍惚、光怪陆离。

它们饱满地充斥在腻白的眼眶中,在某一瞬承受不住地落了下来。

失去了恍惚的水汽,青年的一只偏移的眼清晰地看到了衣柜中裂开的一道深渊似的缝隙。

那道缝隙中,夹着一只骨噜噜转的黑色眼球。

那眼球正死死盯着他,不、或许说,是在盯着他们。

怨毒的、嫉恨的、崩溃的、痛苦的......什么情绪都有,它像是下一瞬便该爆裂开来,如同被脚踩爆的龙眼,溢出透明的、死白的汁水。

已经被刺激成这样了啊......

江让心中涌上难掩的焦躁。

但陆响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男人松开几分唇齿的桎梏,他微微鼓起的肌肉颤抖得厉害,大少爷的头颅抵在青年的颊侧,茸黑、弯曲的黑发簇拥在江让微红失神的面颊上。

陆响抖着嗓音,嘶哑道:“江江、江江......”

他像是将要流出泪水一般,一只手牵住江让的手掌,牵引着它死死按在自己的心脏处。

他喘.息着说:“心脏很难受。”

“江江,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你说了,不能带着问题过夜。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开心了,你可以和我说、可以质疑我、可以同我吵架,怎么样都可以,唯独不能冷落我。”

“别这样折磨我。”他的嗓音近乎沙哑。

可被他如此乞求的青年却并没有说话,甚至连生理性的、无法控制的呼吸都压抑深重。

江让的惊恐几乎溢于言表。

在青年的视线中,那罪孽深重的衣柜早已被拉开了小半面的距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