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腼腆、沉默的没用家伙,竟也会有那么大的脾气,对方几乎将那个长相温雅的小男生脸皮给挠破相了。
最后,他爬到窗台边,满脸沾满潮红的泪,狰狞着威胁江让自己要跳楼。
这件事闹得很大,江让的父母都被请来的学校谈话。
也就是那次,少年江让被揍得上蹿下跳、面红耳赤。
但这件事一直到最后,那男生的父母都没来学校,没两天,对方就转学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至此一遭,江让再‘谈恋爱’就谨慎多了。
他再不敢招惹那些过分难缠的家伙,毕竟只是想玩玩的话,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如此算来,青年的情感经历算得上相当丰富。
而正因为有过经验,江让在与陆响相处的时候,便和谐得近乎令人能生出一种“天生一对”的错觉。
青年是个十分讲究生活情趣与惊喜的人,两人在一起三天就要送一次纪念礼物、一个月也要送“第一个月”的纪念礼物。
虽然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十足用心,很能令人生出一种被重视的愉悦感。
当然,一般来说,江让得到的回礼只会更加丰厚。
近日,陆响的生日在即,因着太子爷人不在华京,也不想回去,便就打算在S市办一场。
青年是在男人生日的前一晚将对方约出来的。
S市的夜晚十分繁华,四处灯火辉映,中心城区明亮斑斓的灯光照得周边色如白昼。
已是将近十二月,气温簌簌降得极快,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人长身玉立,站在来往密集的商场入口边。
青年面色泛着浅浅的红,脖颈间围着一条深红的围巾,衬得皮肤愈发腻白无暇,他似乎是被夜间的冷风淋冻着了,微挺的鼻尖泛起细碎烛火般的色泽,车辆的灯光探照来的一瞬间,又恍然令人联想到如朝霞般的粉珍珠。
他很漂亮,却不是世俗意义的皮相美,而像是因为是他本人,所以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变得魔魅不凡了起来。
陆响下车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们分明约好了在商场内见面,青年却偏要等在显目的门口,像是等不及了要让他第一眼就看到。
男人忍不住勾唇,只觉得心口的某处像是碾碎了某种清甜饱满的果子,一瞬间迸溅出的甜蜜汁水令他锋锐的眉眼都不自觉软化了几分。
傍晚的商场人流量不小,即便是已经筛选过的富人专区,也显得颇为拥堵。
陆响从前很少会来诸如商场这些地方,他身为陆家唯一的继承人,身边什么东西不是专门请知名大师订做的,哪里需要自降身份来商场。
但架不住江让喜欢。
青年总是很喜欢一些热闹、温暖的地方,他曾唇角含笑,牵着男人的手,侧过的眼眸温柔似水。
他说:“陆响,好阿响,你不觉得偶尔的闲逛很有生活的烟火气吗?”
男人当时只觉得一瞬间脑子里都炸开了烟花,哪还能说出什么反驳或是拒绝的话。
陆响慢慢呵出一口气,难得想要逗一逗认真等待的爱人,但刚要走过去,却见到青年身边走近了一位陌生青年。
陌生青年一张脸红的近乎要腾起热气,他双手蜷缩得厉害,像是被无意间触碰到后羞涩合拢的含羞草。
“你、你好,”青年看着茫然看来的江让,结结巴巴道:“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想来认识一下,不对、就是,先生,能加个微信吗?”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
离两人一小段距离的男人忽地顿住了脚步,颊侧微卷的乌发被刺骨的冷风挑开,露出眼下几寸如泪痕般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