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桂花在淋浴室兑好热乎乎的烫水,又往里放了几朵香香得花瓣,外加上揉碎得藻珠和皂角,水面上都开始有泡沫了。
“云芷快来洗澡了,娘给你好好搓搓,以前你自己肯定洗不干净。”
云芷脸色瞬间变得惊恐,脑海中莫名涌现前身的记忆。每到过年,季桂花给她洗澡的日子准是一阵大呼小叫的哀嚎。她皮肤太嫩了,做惯农活的手如何能温柔,粗糙的皮面稍一用力抓便是一个红印子。
外加上季桂花说室内一年到头,就这一个搓澡得日子,往往摒弃云芷杀猪般得嚎叫,搓得皮肤红红的还不罢休。
云芷本人想说,角质层是搓不干净得。
季桂花眼皮一掀就知道女儿肚子里打什么主意,风风火火得进了卧室,不由分说得将她往淋浴室放,几下之后,光溜溜得进了大澡盆。
云芷看着她娘拿着丝瓜瓤,颤颤巍巍得求饶:“娘......娘你可要轻点啊。”
季桂花笑了:“娘力气小,以前你年纪小,洗干净得铁锅一边烧水一边洗澡才好,现在可不行了。”
云芷心说自己还在做饭的铁锅里洗澡,这样不太好吧,而且她没什么印象啊。
丝瓜瓤沾上皮肤,手掌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从脖子一路搓到脚后跟。一开始云芷还能心慌慌的享受,随着力度越来越大,皮肤开始泛上一股火辣辣的痛感,湿冷空气瞬间沾惹上皮肤,眼圈浮现疼痛的生理性眼泪。
季桂花还以为是被热气烘的,大开眼界的夸赞:“不错啊,以前哭天喊地的,这次一句也没叫。”
话音还未落下,云芷的哭声就彻底憋不出了,飘荡在整个屋子里。各个房间的哥哥和舅舅都能听到她凄惨的哭声,简直听的人心都碎了。
半个时辰之后,云芷整个人都神游了,季桂花还喋喋不休:“你看这澡盆全是泥,盆都洗不干净了。”
熊才学抽抽鼻子:“云芷好惨,娘给自己搓澡的时候,他也是疼的死去活来,好在今年躲过一劫了。”
门外响起季成文的声音:“老大,快来浴室,你娘走之前特意嘱托我给你们搓澡,挨个来,一个都跑不了。”
啪嗒一声,握笔的熊才成心碎了,和哥哥大眼瞪小眼,相看泪眼朦胧。
...............
二十六这天,一件裘皮将季家老房子的人都震惊了。
今天本是杀猪的日子,朝廷规定农户家家户户至少喂两头猪。一头用来售卖,一头用来送亲戚和自家吃。
季屯粮早早就和杀猪匠约好,答应给对方一条猪腿,一块肚子肉。杀猪脏兮兮的血腥的很,他有心和老大搞好关系,便不叫季成文一大早上过来按猪,赶上中午也是一样的。
早上天才刚亮,季家几个男人就将母猪弄出来,季屯粮端着滚烫的热水浇上去,准备刮毛,母猪的惨叫声仿佛整个村子都能听见。
杀猪匠一边吸几口旱烟,一边手起刀落的斩掉猪头,再将肉一块一块分好。
“老哥哥,好了,我还赶着去下家了。”
季屯粮满脸堆笑,特意将肉选大块的递过去:“路上慢走了,今天连杀猪饭都吃不上。”
杀猪匠接过来,无碍的摆手,快步朝季家隔壁去了,那边的人早等候多时。
等人进了院子,季二不耐烦的抱怨:“真是越来越早了,都没睡几个时辰。”
季屯粮心疼的将血接起来,就连猪毛都收拾到一边,打算清理干净看日后能不能换钱。听了这话,眼神不悦:“早什么早,我好说歹说人家才不收钱的。杀猪匠一天忙的脚不沾地,才给我们杀好就要去别家。”
“老三,你将院子里弄干净。猪粪弄到田里去,改天我点麦秸一起沤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