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珩冷笑:“你倒是硬气,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若是清竺之后再有个什么闪失,别说你了,就连整个楚家,我也绝对不会放过!”

楚怜一怔。

楚家为他付出那么多,在严珩当年被人陷害之时,父兄不惜以命死谏。

一桩桩一件件,如今在他眼里竟然还抵不过裴清竺一句话?

她强压着心中的那股不平和难过,垂下头低声应下:“妾身知道了。”

严珩瞧着她这幅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愈发厌恶。

只觉得是惺惺作态罢了,再无半分从前良善的模样。

“真不知你怎地变成现在这般,真叫人感到恶心。”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拂袖而去。

楚怜呆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碎掉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捡起。

一旁的佩心急着去传唤太医。

过了半晌,楚怜才低声轻喃:“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第二章

春雨连绵,下了好一阵,直到二月末才堪堪收住。

楚怜手里捏着木梳,看着铜镜中已然瘦削了不少的面容,垂下了眸子。

佩心站在一边笑着说:“夫人,今日是您的生辰,这身装扮好看极了,将军看到了肯定也会喜欢的。”

楚怜放下手里的木梳,轻声说着:“就算打扮得再好看,他的眼里也容不下我了。”

佩心闻言一愣,自家夫人的美貌在这皇城内是无人能比的。

可将军眼里,似乎只能看到裴清竺。

最好的东西,都是优先往南苑那边送。

她嘴唇翕动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到了午膳时间,严珩还是没来。

楚怜坐在餐桌前,等到菜都凉透了。

她终究是没有等来严珩,只是等来了他身边的副将。

“属下恭贺夫人生辰安康,福禄常宁。”

楚怜强扯出几分得体的笑来,掩盖住眼底的那些失落和苦涩:“不必多礼,将军呢?”

副将见她眉眼间的强撑,斟酌着开口:“夫人,将军吩咐,裴姑娘如今已有身孕,特地嘱托夫人切勿打扰裴姑娘养胎,也不用往南苑送些什么了。”

忽而间,整个屋内都安静下来。

副将瞧着楚怜有些发白的脸色,心中无奈,却还是继续说着:“将军还说,今日还要陪着裴姑娘,便不过来了。”

楚怜藏在桌底下的手渐渐收紧,面上却还是维持着正妻该有的仪态:“我知道了,有劳你跑这一趟。”

副将离开后,楚怜像是顿时失了力气,手撑着桌子,双眸微微泛红。

从前,严珩从未缺席过她的生辰礼。

他曾许诺,以后的每一年生辰,不论他在哪儿,他都一定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可如今,他还是食言了。

“佩心,把这些都撤了吧。”

那一桌子,几乎都是照着严珩的口味准备的。

可既然早已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傻傻地期盼和等待呢?

屋外忽地下起了暴雨,雨声拍打着窗柩,楚怜只觉得有些吵闹。

她裹着被子缩在床角,注视着床头那些被好好收起来的白玉碎片,已经拼凑不出原样了。

这就像是她和严珩感情的缩影。

佩心带着林济生进来时,楚怜已经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睡下了。

睡梦中的楚怜紧蹙着眉,似是睡不太安稳。

林济生把完脉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旁的佩心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更着急了:“林太医,我家夫人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

林济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郁结加上身子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