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淡淡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越过沈淮序便向外走去。

沈淮序心一紧,忙伸出手握住谢婉宁的手腕:“婉宁!”

“你到底为何躲着我?你可知晓你假死的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谢婉宁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倏地轻笑了声。

她看向沈淮序,口吻寡淡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讥讽:“那你可知与你成婚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沈淮序浑身顿时发僵,胸口堵了块石头闷疼。

他声音更哑:“我知道……婉宁,我都知道的……”

“正因如此,我才想弥补你。”

“但我不需要。”谢婉宁十分冷静,“沈淮序,我想我那日已说得很清楚,我不再是北昭的长公主,也不再是你的妻子,我只想离开京城。”

沈淮序手上不自觉更用力地抓紧她,像是怕她突然消失:“那我要怎么办?婉宁,我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你要我怎么办?!”

他从未如此语调失落而委屈过。

谢婉宁听着,喉间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涩。

她张了张嘴仍想说:与我无关。

可话到了嘴边,竟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只余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沈淮序终是松开了谢婉宁的手。

他移开眼,似乎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只怕忍不住要强迫的带她回去。

“染眠回来了。”他嗓音低哑,“她知道你还活着,连夜策马赶回京城,你不想见见她吗?”

“她的难过不比我少,你应该知晓的。”

谢婉宁心底猛地一颤。

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指甲一点点嵌入手心,那细微的疼痛逐渐钻心。

这世间还有人在乎她,在乎谢婉宁。

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成为云昭。

默了片刻,谢婉宁阖上眼深吸了口气。

再睁开眼时,她眼底一片清明:“我回去见染眠一面,但之后我还是会离开。”

沈淮序正要上扬的嘴角就那样僵在了脸上。

他顿了顿,又强撑着扯出抹笑:“好,这样也好。”

总归,她还有牵挂,还是有惦念的。

天色泛白时,一行人从灵觉寺离开返回京城。

马车停在摄政王府,谢婉宁站在府门前,有些怔楞地望着那暗红的牌匾。

分明她也没离开几日,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正出神,一道身影从府内直奔谢婉宁而来。

“婉宁!”

江染眠扑了个满怀,双臂紧紧搂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止不住轻颤:“谢婉宁,你竟敢骗我!”

感受着怀中好友的温热,谢婉宁的眼眶也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

其实她在宫外漂泊这一年,又何尝不是孤独的?

亲人不能相见,好友不能相认,孑然一身如野鬼般。

多少个夜晚,她都是在无声流泪中度过,但天明也只得擦干泪痕再次流浪。

谢婉宁鼻间泛酸:“抱歉,染眠……”

两人在原地相拥了许久,沈淮序始终在一旁看着,终是出声:“外面冷,你们还是进屋吧。”

江染眠这才回神:“是了,婉宁身子不好,不能受冻。”

她说着,就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谢婉宁肩上,而后拉着她走去屋中。

谢婉宁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关怀的举动,那句“如今我体内余毒已清,没那么虚弱了”便没有说出口。

东院寝殿。

江染眠紧紧地握着谢婉宁的手。

她神色犹豫,迟疑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婉宁,你为何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