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世界的艾草跟许珩见过的艾草，应该属于不同品种。它至少比地球上的更耐寒，否则不会深秋时节，还长势茂盛。

或许是无人干扰，湖边的艾草野蛮生长，不仅占据了老大一片地，其中一片植株还长得有半人多高。

本地兔子个头大，蹦跶进去后，能压倒一大片。

许珩可不敢学习兔子，往深处走。虽然旁边躺了一条能让蛇类恐惧奔逃的眼镜王蛇，但万一草丛里有银环蛇，这种有名的蛇中神经病呢？

许珩珍惜小命得很，便只在外围采集。他将带来的棉布绳扯平，一边小心地折断植株，一边整齐地往绳上堆放，估摸着分量到了二十斤，他就打成一捆。

这种艾草一株约有半斤重，依照许珩的经验，约莫能出二两纯艾叶。而一斤纯艾叶在炮制后，能制出约莫二两左右的细艾绒。

许珩估算了一下，相当于一捆艾草只能做出一斤半的可用艾绒。光是给河边部落里的患者用都不够，更何况许珩明年想拿着艾绒去王城换东西。

据说，明年参加集会的人只会更多。那艾绒这种可以治疗骨伤的药品，完全可以成为盐巴一类的硬通货。

许珩加快了手速。他这次不再细致采集，而是一股脑将艾草堆放在棉布绳上。

当许珩摘到第五捆时，濯星忽然问道：“你好了吗？”

“怎么了？”许珩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往濯星身边靠。

“我头疼。”濯星不适地扭动着身体，“刚才只有一点儿疼，现在很疼。”他示意许珩赶紧爬到他身上去，“快上来，我送你回部落。如果还有差的，下次我给你摘。”

“行。”许珩边答话，边利落打包。

他把采集到的艾草全搭在巨蛇背上，再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双手用力抱住躯干。

巨蛇应是真的着急了。许珩刚坐稳，他便如同高铁般，猛地蹿了出去。

意识到不对劲的许珩赶忙问：“怎么回事？这几天不是都没有头疼吗？”

巨蛇焦躁答道：“我不知道。之前都不疼，今天好……唔嗯！”说话间，巨蛇忽然顿住身形，再猛地一甩头，撞上了一旁的树干。

“砰”的一声响，吓得许珩心里一咯噔。

他这个动作……难道是在以痛止痛？

“濯星！”许珩吓得惊叫了一声。

巨蛇却没有精力答话了。他的速度瞬间提至最高，不再顾及乘坐的舒适性，只追求速度。

这骤变让许珩胆寒。

不对劲！

怎么会好端端的，开始头疼了呢？

巨蛇前几天都不疼，现在忽然剧痛，显然是有缘由的。

应该不是寄生虫，毕竟寄生虫又不会让宿主休息几天。

那只能是急性病了。

一般而言，急性病都有诱因。

那巨蛇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自己头疼？

许珩很想找到其中关键，可他没精力琢磨。他只能紧闭着双眼，抱紧巨蛇。旁边的东西掠过得太快，他只要一睁眼，便会觉得头更晕。

回程的颠簸让许珩越发紧张。

大约过了几分钟，濯星忽然停住不动了。

“怎、怎么了？”许珩边难受地睁开眼，边询问，“你不着急回去了吗？”

“下去！”濯星短促地喊道，嗓音里是让人听着就能感受到不对劲的躁动和压抑。

许珩毫不迟疑，立刻从一侧滑下。可惜他晕“车”得厉害，就算下了地，也站不稳，只能扶着蛇身，试图缓解眩晕之感。

只是濯星没这个工夫。

濯星停了不足两秒，许珩扶在蛇身上的手，便被带得往前一抻，是巨蛇忽然又向前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