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荣声音太大,谢孟章缓缓回过神来,他周身漂浮在半空中的书、凌乱的几支毛笔、笔架、砚台、镇纸等等,又重新落回原位,仿佛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谢孟章眼底的血色褪去,他起身到床边,打开枕边的一只木盒子。
盒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一块乳白色的奶香皂,两支木质的牙刷,牙刷的手柄很是光滑,前端的毛刷却是崭新的。
白之荣也跟过去,微微松了口气。
君上如今也用牙刷,当然不是这种粗糙的,而是玉制的手柄。
但这两支牙刷是不一样的,这是陛下送给君上,君上宝贝得紧,经常要拿出来看一看。
谢孟章把牙刷放回去,盖好木盒的盖子。
他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根丁香色的发带,那发带的颜色有些旧,他将发带认真缠绕在左手上,这才躺下去,闭上双眼。
白之荣弯腰低声问道:“君上,要点安神香吗?”
谢孟章声音沉沉:“不用。”
朱雀宫。
沈意檀家宴时多喝了些酒,回宫后早早便躺下了。
但此时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
沈意檀俊挺的眉毛紧紧皱着,呼吸急促,似乎正陷入梦魇中。
沈意檀骤然惊醒,他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息着,刚才梦里的情景还清晰地刻印在脑海里。
那个男人拔了他的飞翎用来做披风上的装饰。
他至今都还记得那种钻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