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学校。”
时晋默默地颔首领意。
林姝看见沉重的车门被闷声合上,死寂地空间内,肩膀无声地颤抖着,咸咸的泪水在舌尖蔓延开来。
时晋发动了车,没有说话,将隔板悄然升起。
北京凌晨夜晚,四处灯火通明,照的黑色的车身程亮,冗长地车尾一点一点地融入车流。
沈砚清双手插在口袋里,望着渐渐连成一片的车灯,瞳孔微缩,全身的力气似被抽空,他仿佛走进了一片沼泽地,他越想拼命地挣扎出来,在黑暗中就越陷越深,他被这种沉重感压的喘不动气。
他紧紧地合上眼,灯光打在侧脸上,只是一瞬间反光出一抹亮光,便消失在黑夜里。
协和医院里,陆怀琛站在房间外,看着面前一脸疲容的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沈砚清抬眸看了眼门上的玻璃,语气平淡道:“怎么样了。”
“死不了,就是外伤。”
“那就行。”
陆怀琛听见他平静如水的回答不禁蹙眉:“你为了一个女的,对朋友下手,不觉得过了吗?”
沈砚清苦笑了一下,环着胳膊倚靠在医院的扶手上:“冯创那边收购计划书已经出来了,他既然没骨气,那就让他替冯家收拾烂摊子。”
陆怀琛不禁有些替他担心道:“即便如此,赵延龙会对你有意见的砚清,你何必。”
“想爬得越高,扔的行囊就得越多,但我总得留住点什么,不然站的那么高有什么意思。”沈砚清扯唇笑了一下。
陆怀琛蠕动了一下唇角,半晌才开口:“你这样下去,庄姨那儿迟早瞒不住,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真的把她带回去?”
“我妈可能已经知道了,正警告我呢。”
陆怀琛愣了一秒:“周君瑶说的?”
沈砚清站的肩有些酸痛,立直了身子懒散地扭了一下脖子:“她?她怕是最要脸了。”
陆怀琛点点头赞同:“倒也是,不过…”他顿了顿,沉着嗓音道:“你妈那里可不好对付,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也清楚周轶来现在给你铺路不过是为了日后给他家打算,要是让他知道了,那就不是小事了。”
沈砚清气定神闲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没打算怎么样。”
“你妈以往从来不管你私下这些事,你俩是干嘛了,让庄姨轻易不出山坐镇的人,都亲自伸手了哈哈哈..”陆怀琛说着说着不由得打趣他。
沈砚清瞥了他一眼,没搭腔。
“拆线后可能会留点疤痕,到时候涂点祛疤药就行,不过头发长出来也看不见,没有大碍。”医生脱了手套,将帘子拉开走出来。
陆怀琛起身点头后,示意他出去,朝身后闭目养神的沈砚清招呼道:“走吧,看看咱沈公子的杰作怎么样了。”
赵墨戎酒醒的差不多了,头顶的局部麻药劲还没过去,半眯半醒地趴在床上,头发被剃干净了,一半裹着纱布一半露着缝合后的针线。
陆怀琛啧啧了两声,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腰:“怎么样,爽了吧?让你得罪沈砚清。”
赵墨戎嘴不利索地抽动着说:“沈砚清你是真敢下手,不怕我死在你手里,你别让我看着姓林的和你掰了,我非弄死她!”
沈砚清挑了挑眉,牵拉着眼皮子,淡定又缓慢地打了个哈欠,舒意地看着床上的人,慢慢津津道:“那你就试试。”
陆怀琛用脚踢了一下床脚,痞笑着调笑道:“死性不改,收收你的大少爷脾气。”
赵墨戎气的歪嘴斜耳,大吼了一声,把外面的护士都惊过来,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说:“稍微小声点叫,病人都睡觉了。”
说完就关了门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