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微微破防:“可那些苔藓就是很嫩很可爱啊,不能用手,我只能用鼻子哇。”
“好了好了,不许说我了,再说我就尴尬地一跃而下!”
云禾伸出食指晃了晃:“哎呦,就那么小的窗户,你头都伸不出去。”
云雩瞄了眼狭窄的窗户,不信邪地突然把头塞进窗户里,云禾惊呼一声,把手里的相机扔到床上,视频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背景音里姐妹俩的笑声。
“小雩,一二三,用力!”
“姐,我头卡住了啊!!”
“没事没事,用力,信姐的,头掉不了。”
“啊??”
足足过了半分钟,视频才重新亮起来,云禾举着相机记录自己妹妹的窘迫时刻,云雩捂着脸东躲西藏,就在云禾追着云雩从卧室跑到客厅,又从客厅跑回卧室的时候,云雩的身体突然停在床边。
这个停顿极度突然,但云禾当时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轻喘着气,玩闹地捏住妹妹的脸蛋:“不跑啦?”
云雩这次没再动,只是盯着姐姐,眼睛里忽然积攒出好多泪水,而后在一秒后,全部淌下。
云禾立即慌了,她连忙松开自己的手,迅速跟妹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我捏疼了。”
“我下次一定轻点!”
在云禾期盼着妹妹回话的十几秒里,云雩鼻尖的伤口肉眼可见地逐渐变黑,云禾手一软,手里的相机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伤口变黑的过程,是隐形异种迅速蚕食宿主记忆的过程,这个过程被寄生者刚被寄生,会表现得较为呆滞,攻击力也较弱,是最好被击杀的时候。
这些都是常识。
但不同于常识的,这是梁燃第一次目睹一个人被寄生的全过程,以往只要有人的手受伤,就会被立即击杀,无论他当时有没有被寄生。
出于人道主义,巡逻队或者猎杀者也不会把受伤的人压在众人眼前,让大家看着他是怎么被寄生的。
毕竟知道这个,除了伤痛外,无法带来任何有用的信息。
所以在第一批研究员发现伤口变黑等于被寄生后,研究所就不再做多余的研究了,只是公开了结论。
因此这是梁燃第一次知道被寄生者在被寄生的瞬间,只在那一刻,他们是能意识到自己被吞噬了的。
那是多绝望的一种感觉呢。
梁燃不清楚,她微垂了下眸,把相机归还给云禾。
她说道:“我也看到她用眼睛向你求助了。”
云禾认真收好相机,轻叹了口气,这会儿梁燃叫来的巡逻队成员也过来了,毕竟被寄生者的亲姐姐就在这里,在屋里杀掉她的妹妹过于残忍,所以他们熟练地把床上挣扎的云雩拖到楼外,很快,两声沉闷的枪声在楼下响起。
梁燃转身跟云禾告别:“有缘再见。”
云禾抬起手,冲梁燃摆了摆:“再见。”
离开居民楼后,巡逻队的人告诉梁燃最后的那个被寄生者也被找到了,大家可以回家了,这会儿是凌晨一点,梁燃一丝困意都没有,巡逻队还要在外城处理善后事宜,无法立即回内城。
她想了想,指向前方的路:“我顺着这条路散会儿步,十五分钟后回来。”
巡逻队应声后,梁燃抬脚向前走去,宋神爱不假思索地立即跟上,施如伸了个懒腰,跟在两人身后半米远的地方。
红色的月光落在路上,像异种以各种方式屠戮人类洒下的血。
走了半分钟后,施如罕见地第一个开了口:“就算只是旁观,这种突然的离别也让人难受。”
“不过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