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白一愣，随后摇摇头，武装人员也不勉强：“是吗……”

押解车再度开了一段时间，车内弥漫着难言的沉默，温妮原本就是闭着眼睛的，在这种氛围下更是昏昏欲睡，见状，唐墨白有些艰难地活动被拷起来的手臂，调整姿势让温妮睡得更舒服一点。

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家家游戏正在临近终点，压制他的力量正逐渐松缓，如今唐墨白隐约感觉体内正有力量在涌出。

武装人员一咬牙，取出钥匙，给唐墨白解手铐。

“嗯？没关系吗？”

“有关系，”这人低声说，“所以你快点调整完，我继续锁上。”

唐墨白无奈一笑，手铐刚要重新固定上，突然，原本平静行使的车辆猛地转向，惯性甩得武装人员跌倒在地上，唐墨白单手死死抓住座位扶手，温妮也被这动静晃醒。

不妙，这个弧度……车要翻了。

在彻底翻车前，千钧一发之际，唐墨白一手抱着温妮，一手拎着武装人员，猛地踹在车尾门上，车门迸出，在翻车前冲了出去。

冲出去后，唐墨白就无法再顾得上那人，将温妮抱在怀里，后背着地，顿时剧痛袭来，眼前一黑。

等取出药剂灌入口中，他才勉强缓过来，以防万一给温妮也灌了小半瓶，随后才抬起头看着天空。

此刻夜幕还在头顶，群星隐没，只有一个长着洁白翅膀的天使飞在空中，只是带来的并非福音，而是死神的赞歌。

见鬼，天使居然真的会飞！

这公平吗？他们恶魔怎么没长出幅翼！

【我擦？？长翅膀的？】

【这太变态了吧，难道是来自四重天堂？不然没道理啊，她都开始进行转变了，还疑似持有奇迹，这不是吊打恶魔？】

【各位，你们想想我们这边都有大恶魔啊！】

【那他人呢？？】

眼见这位与裘夫人长得神似的天使凝聚出矛尖对准他们，唐墨白此刻还没来得及起身，完全是仅靠本能撑起身体，挡在温妮身前，炙热的矛尖隔空对准唐墨白的眉间，明明还有那么长一段距离，却好似已近在咫尺，温度炙热得惊人。

就在矛尖锁定之际，唐墨白浑身僵直，四肢诡异地无法动弹，下意识闭上眼睛。

但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他颤颤巍巍睁开眼，却发现不知何时矛尖停在了他面前。

当然不是天使有多好心手下留情。

而是有一只手死死握住矛身，不让其再进分毫。

“德维尔？？”唐墨白睁开眼，顿时愣住，“你怎么、怎么那么巧？”

德维尔用力捏碎手中的矛身，回过头说：“因为命运早已将我们相连，只要你有危险，我就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

唐墨白：“……哥，打仗呢，认真点。”

“我很认真啊，”德维尔耸耸肩，随后把唐墨白扶起来，“快结束了，你们跑吧，别回头。”

说罢，他转身看向依旧悬于空中的裘夫人：“打到一半就跑了不太好吧？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裘夫人：“如果有时间，我挺乐意陪你叙旧，但可惜现在不行。”

恶魔与天使的战斗一触即发，感觉到身后一声比一声大的轰鸣，唐墨白咽了咽口水，抱着温妮头也不回跑路，哪怕跑到现在他已经双腿发软，胸膛起伏剧烈，喉间腥味越来越重，但怀抱着温妮的手臂依旧很稳。

夜间的风呼啸着在耳边吹过，将腥风和爆炸声甩在身后，温妮安静地枕在唐墨白的肩头，鼻尖能嗅到他身上不散的铁锈味和汗味。

并不算好闻，却奇异地令人安心。

“爸爸，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温妮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