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清晰地将唐墨白怒目的神态拍摄下来，在调动愤怒情绪上面，没有人比愤怒原罪的恶魔更熟悉。

电脑对面陷入了持久的沉默，几分钟后，才重新出声，只是这一次没有再提之前那些问题，音频似乎都变得轻柔下来：

“请冷静下来，唐先生，你应该清楚，正常工作是不会有那么高的薪水，甚至不要求学历。”

唐墨白冷笑：“别试图混过去，我们至少该拥有知情权。”

“你是说，我们应该告诉所有面试者：孩子们就是近来伪人出现的原因，而你们即将去照顾他们，然后让整个世界掀起对孩子们的恐慌吗？”

唐墨白脸上的愤怒卡壳，似乎逐渐冷静了下来。

而这时，电脑对面也及时动用怀柔策略。

“我们看得出来，您是一位极具正义感，且十分聪明的人，请相信我们，唐先生，我们并非是让你们送死的，事实上我们对伪人的研究也在起步阶段，有关于他们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个谜题，甚至孩子的梦境和伪人降临有关这个机制，也才发现不久，被替换的几率也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

“我们理解您的恐惧心理，如果您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也可以退出，到时候会有其他人来代替您的工作。”

唐墨白脸上愕然之色一闪而过，就听见后半句话：“不过要付清违约费用。”

“这个在合同上清晰地写了，你有赔付的意愿，我们立刻就能送你走。”

唐墨白皱紧了眉头：“你们就是这么威胁人，为你们工作的？”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选择，我们也不愿意动用这种方式。”

“……”

“如何？唐先生。”

唐墨白本来就不可能走，甚至说如果这边的官方执意要弄走他，事情反而麻烦。

不知何时起，攻守之势已悄然发生变化，在确认了唐墨白昨晚并没有被代替了，本土势力的态度变得缓和下来，可见他们确实很缺人，而唐墨白展现出的聪明、正义感也同样是他们需要的东西。

似乎意识到唐墨白的排斥，电子音再度给出许诺：

“如果你不打算走，我们会将原本的薪水翻两倍，社会保险顶格缴满，并且保证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你的父母家人或者你指定的任何人，都能拿到高额赔付。”

唐墨白再度沉默，似乎考虑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这时电子音再度响起。

“非常感谢您的协助，这个世界一定会因为您的努力变得更好。”

“这种吹捧的话还是免了，”唐墨白冷声说，“我只想知道我还有多少应该知道却不知道的东西？”

“没有了，这就是全部。”

唐墨白：“一点都没有了吗？”

“是的。”

唐墨白的眼神挪到屏幕上贝伊昏睡不醒的脸上，轻轻点头：“好吧，如果没事的话，请让我继续回去进行我的工作。”

电脑没有再传来电子音，而门把手的锁轻轻打开。

唐墨白走到了门口，突然转过头：“多问一句，你们知道孩子们之间存在霸凌现象吗？你们没有想过处理吗？”

“这是你们的工作，不是我们的，”电脑那端回应，“我们要处理的事远比这重要得多。”

唐墨白不置可否：“那如果我制止，你们也不会有意见吧。”

“随你的便，只要你不怕死。”

艾比打开门，示意唐墨白可以往外走了。唐墨白经过她身边时，明显感觉到她浑身紧绷，右手放在腰间。

唐墨白只是轻飘飘扫过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关上了门，在艾比带领下走出了地下。

离开阴森的地下，阳光重新照耀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