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指奇怪的屈着、指头按动,略通音韵的朱逸知道那是他惯性的抚萧动作。

秋风、秋雨一路,他和小胖太子挨了一路咒骂、打砸,经常他颓颓睡着,被破鞋砸在雨棚上“砰”的一声响吓醒、失禁了……

围观的民众狂欢般笑乐,“哈哈,快看呐,他失禁了!他尿尿了……”

“陈王专宠他?陈王喜欢失禁尿尿的?口味真独特,哈哈……”

“抬他进马车吧,他会疯的,”楚如找朱逸交涉。

朱逸无法答腔,押解就是这般,哪有在舒服马车里押解的?

“他会疯的,不如就地正法了他吧!”楚如先崩溃了!“他从不曾害过你们大景朝,冤有头、债有主!”

朱逸:……

“我要见广华王!”楚如低吼。不能这般折腾沈淳!

“楚美卿,保重,他只剩你了。”朱逸恻然道。

陆紫走过来,看着雨棚里那个佝子着身子的瘫子,那双无神滞呆的眼、抖颤的唇,那是曾和她出去采购、押货、替她当过酒丰神俊朗的沈斯昂?

“到蕃地后,能救他走便尽快救他走!”她压低声量与楚如说。

何意?到藩地后,陈王会如何处置沈淳?楚如无力望着迅疾转身离去的陆大人,转头看向囚车,我会救你出去的,操蛋,为甚走火入魔功力全失,爹爹、娘亲,保佑你可怜的养子淳儿……

车队实在庞长,幸好有盛亲王同行,盛家家卫、封地军卒随行。

老陈相焕发新威,承担了一日两遍的巡察,端坐高头大马上,宝刀不老。

广华王没召任何后宫路上侍欢,阳光正好时,能看见她的身影印在车窗幔上,如在大书房里一般,枯坐沉思。

陆紫想,她不出来巡察是不想见沈淳吧,她应不舍得将沈淳剥皮、斩首示众?可一言九鼎?落地有声呐!

望着漫漫前路、那囚车里的人,说不好,是希望这路程长长、长长的?还是明儿就到藩地了,这事早完结了断,翻篇吧

过些日子,陈王王女王子成群,大家会忘了,曾有个沈淳,他来过……

63、复盘;她风尘仆仆打仗归来,他却走了……

这一路走得颇辛苦,也热闹,少、青年们睁着好奇的眼、从窗幔缝往外瞄,每一处与京城的不同,都能引起他们唧唧喳喳说笑感叹。

陈王的后宫除了朱逸林洋顾后、基本都第一回到北蕃,劲冷的北风一吹,既想下马车看新鲜,又瑟缩着脖子,挨老陈相好一番挤兑,“弱鸡一般。男人就是麻烦。”

老陈相收编了盛家军,重振军威,一路山贼、山匪连头也不敢冒。

盛亲王嘴角轻搐。

眼看城关在望,楚如终于收到飞鸽回信。

“进府后,趁乱,廖成带你走,往南边去。”他趴在雨棚前对沈淳说。

呆滞滞的眼眨了一下,垂下又抬起。

“不管如何,莫回来、莫回头。”想想林中、林伟的下场,楚如头皮发麻。

“呃。”沈淳从喉底发出一声干涩的轻响,应是应承?

楚如笑笑,“不用担心我,她不够欢喜我。”不够欢喜,就没兴致折腾他,笑得有些凉意。

沈淳手指又动了动。

“也不必谢我,谁让你跟我娘姓,娘亲最疼你,爹爹最疼娘亲,他们会保佑你的。”傲骄楚如从小就有点四不靠,拍了拍雨棚,划动轮椅,缓缓转身,小厮从后面过来推轮椅。

这小厮被他们轰走后,竟先出城往北蕃走,在关前最后一个驿站候他。他外冷毒舌刻薄病骄,却不刻薄下人,陈王给什么赏赐他回头都赏给了小厮。

入王府,果然乱糟糟,少、青年们溜进凉亭、假山,全然忘记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