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言谈间,素来规瑾的陈婆婆跑了进来,神色斑杂,既慌乱、又狂喜,看得她眉头大皱。

“甚事?报来!”陈王脸色冷沉。

慌乱的陈婆婆出口惊诧四座,“陈王、老相大人,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甚大喜事?说来给我们佐茶下酒。”陆紫看热闹向来不嫌事大。

陈王真想把这帮风风火火乍乎的旧下人拉出去抽几鞭;

迎着陈王沉冷的眸眼,陈婆婆才醒悟过来,自己大蛮撞了,可已来不及,这事太过惊、喜、实在也怪不得她,于是这天大喜事,陈王竟没能先过个耳

和众人一道听得陈婆婆磕磕巴巴道:“竹、竹侍……”

“雅竹儿?!怎的?”陈王噔的起身!

沈淳、楚如吃惊的看向她,第一回见她如此失控的激动、狂喜,那竹侍定非同一般?!

相府里其它夫侍却都了然,那最受宠的主儿,盛涵嘴角搐了搐,看向一脸狐疑、眼底明显有酸怅意的沈淳,这下不用他们兄弟出马,这杆竹儿来横插一马就够这破沈相醋的了。

“竹侍回来了!还带着……”陈婆婆话没说完便被陈王打断了,“还不给我宣!”

陆紫暗乐,这下戏更好看了。

一俊雅男子穿着身有些儿旧的厚秋袍、抱着个娃娃、后面还跟着个小姑娘,就这么在众人瞩目中走进来,跪拜、行礼、起身……

低头看着怀里娃娃的模样,俊雅温柔,侧颜雅美不可方物,和怀里一身红底如意纹袄子、虽瘦削却睁着双好奇圆咕碌眼扭头张望来去的娃娃,凑成世间最漫美的画面。

沈淳和楚如互换了下眼神,楚如小声道:昨儿我以为那甚花侍郎够顶天好看了,这个竟一点也不逊,沈斯昂你会不会自卑?

沈淳:……“我练功走火入魔?坐轮椅?”

楚如:……

周遭一切嘈杂皆隐退,陈映紧紧盯着、她心心念念的雅竹儿,一年多未见,他、似乎变了个样儿?

俊雅的底色依然,那份孤倔消褪了些,添了些温润,在这种场合下硬端出来的无惧、和温润一起,融合成异常特别又迷人的气质,既像风雪中的孤竹、又如春雨中的润竹,俊在骨、雅在魂,叫她更想压向他、彻夜缠绵……

她不明白,那份无惧是为父则刚,夏晓与他说,据宫里可靠消息,蕃王今天就要报名册与礼部。

早前,他偷偷要娃娃时没想任何,妻主大人想让他管事扶为小夫,他也不看重虚名,但,看着可爱的女儿,他拾掇了一番,走了出来。

他不要甚名份,但小小要!小小是蕃王长女,他得来给小小争个世袭世女位。

他站在大厅中央,无惧满座猜疑、忌恨,抱着怀里的娃娃,温柔、深情、无惧、又带着哀求的意味看她:妻主大人,您得认小小,小小是长女,虽非嫡生,可世袭世女位是她的。

去年夏天,山道上这人那身不合时宜的长袄、滑倒时那急切的“哇哇”原来不是哭喊,而是在喊【娃娃】,最后一次见她时,靠在她怀里闻嗅她,应是孕中欲重?(见29章)

一切对应起来,是临走前那一回?偷了书房里的开身药,书房只有他来去自如……

她眨了下眼:回头再好好与你算帐!

眼神从他身上抽回,射向他身后的少女,夏晓抖了抖,如果眼神能杀人,夏晓已当场暴毙。

他急急解释:这是我救命恩人,夏晓姑娘。说完瞥了下首阿梅一眼。

“夏姑娘先下去领赏。”陈王不喜阿竹身边站着任何女人。

一直呆呆滞滞的阿梅自阿竹进来后,全身剧抖,眼神慌乱、眼珠子乱转。

陈王扫了眼阿梅,刚想说话,陈华先出声:“那……”,话却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