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漫质问道:“我说那些话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

她的脸,因激动而泛起红晕,额前的发丝被微微润湿,黏在肌肤上,急切地要等待一个满意的回答。

季停云看她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叹息道:“楚漫,我怎么会出卖你呢?你这样想我,我会伤心的。”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就没有一点点的信任吗?”

楚漫笑得很苦涩,问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总不能说,是有人偷偷趴在你的车底,录了音?”

“这怎么可能呢?你不要说气话,这对我们现在的处境,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季停云起了身,在冰箱里拿出一大盒橙汁,倒了一杯放在楚漫面前。

“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口味。”

楚漫神色复杂,看了那杯橙汁好一会儿。

玻璃杯壁上因冷气,泛起的点点水珠,仿佛眨眼间就能将她拖回学生时代的那个下午。

她看见长跑过后的季停云唇色泛白,鼓起勇气走到他的面前,向他摊开掌心。

两颗橘瓣形状的硬糖躺在她的手心,而她忐忑不安地说道:“要吃糖吗?很好吃的。”

但身穿蓝色校服的季停云,只是对她露出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礼貌又疏离地说道:“谢谢,但不用了。”

她记得他冬季厚衣遮挡下,偶尔会露出的狰狞伤痕,也看到过那个据说是他母亲的女人,一路上对他咒骂不休。

她因而又对他生出了怜爱,心想如果他是她的家人,那么她一定不会这样对待他。

“没想到,你还记得。”

楚漫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又凉又甜的口感,仿佛直直地浸入她的肺腑之间。

季停云是她学生时代里最为美好的一个梦,而现在这个梦就停在她面前。

“季停云”,她固执地说道,“我要一个解释,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温梨初对她好,是因为可怜她。

姐姐还愿意迁就她,是因为父母为了找她,早早过世,这是他们的遗愿。

只有季停云……

只有他,是为了楚漫。

“你知道的”,季停云在她对面坐下,无奈地说道,“我的工资不够高,而这辆车又很贵。”

“我难免过分担心了些,在车里安装了实时监控,一个从国外买回来的小玩意儿,很好用,又费不了多少电。”

“唯一不好的就是,内存卡在监控器的内部。”

“昨天,我的车被偷了,里面的东西,当然也丢失了。”

楚漫跟社会脱节了很多年,对于汽车会不会被偷这个问题,一知半解。

她只是按照曾经那个中学女孩的思维思考着,觉得贵重的物品,即便大件了些,也是好卖钱的,有人偷也正常。

她信了大半,只循着最后那一丝直觉,问出了口:“就这么巧吗?”

季停云的笑容不变:“当然不会,不过你认为在这场闹剧中,得利最大的人,会是谁呢?”

楚漫低下头,认真地想了想,迟疑地说道:“是……温梨初。”

“但是她的剧本,是真被泄露出去了啊?”

季停云耐心地引导:“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呢?那就是她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好戏,以便于为她的新剧上热度。”

“你想想看,她一个写剧本的,又是上综艺,又是接受采访。那样出身的人,还攀上了苏枕雪这棵大树。”

“没有一点点心机和城府,可能吗?”

楚漫被他说服了,恨恨地说道:“你说得对,枉我还真以为她是个好人,还为此感到愧疚,还怀疑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