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雪直到此刻,才真正把她放进了眼里。
他并不因方才的误会,而有半分的愧疚。
上位者心慈手软是大忌,温柔心善引来的只会是贪婪的豺狼。
他将这样的理念奉行得很好。
唯独让他讶异的,是温梨初的消息灵通。
他目光森冷地望着她,逼问道:“星聚还没有正式对外宣传,预计的时间是在下个月。你怎么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温梨初沉默了一瞬。
苏枕雪并未刻意隐瞒过这部剧的信息,甚至对于圈内人来说,还是公开透明的。
但他显然不认为,她应该知道这样的消息。
而把事情推到苏栖梧身上,也不太现实,这是个很容易被戳穿的谎言。
“我……”
我一直都很崇拜您,所以会四处打探您的消息。
温梨初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她不知道苏枕雪听了这样的话,会作何反应。
但是她清楚女孩子如果面对这样的痴汉追求,以及莫名其妙的当面告白,尤其是在那人无貌无财的情况下,会当对方是神经病。
神经病的出格行为,就是性骚扰。
她没有勇气说实话,便选择了真假掺半的方式:“我认识一位好心的姐姐,她一直在帮助鼓励我。前阵子,她听说我要毕业了,就提起了您,让我向您学习。”
苏枕雪心里一动,忽然生出一种柳暗花明般的喜悦。
他只跟兰烬说起过这件事,以此隐晦试探兰烬对他的态度。
温梨初正好又是孤儿,她认识的那位好心姐姐……
“你说的那位姐姐,是兰烬吗?”
他眼中的激动和欣喜是显而易见的。
温梨初看在眼里,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却又觉得这想法太过荒谬了,没有继续往下思考。
“是。您认识她?”
苏枕雪略一迟疑,还是否认道:“兰烬是出了名的不参加活动,不公开露面,我没有见过她。温小姐知道原因吗?”
苏枕雪眸底的笑意分明,似拢了柔和的月光,光华流转,融了一池春水。
“不如我们去那边坐下聊?”
他颇为绅士地侧过身,让出一条路。
而在前方不远处,是人工修建的荷花池,一池粉白色的荷花静静地开着,前方是木质的长椅。
极静谧的环境中,偶有促织声,一声高又一声低,仿若对唱情歌般野趣撩人。
苏枕雪想要对一个人好时,那人是根本招架不住的。
温梨初的心口泛起酥酥麻麻的甜意。
待她惊觉自己掉入了苏枕雪精心编织的套话陷阱时,人已经坐在他身边了。
“我过去听了不少关于兰烬的传言,有的说她是个男人,有些说是个中年女人,更离谱些的猜测还说她是个无颜丑女,所以从不肯出镜。”
苏枕雪似是不经意般说道,嗓音碎玉般清冷,又透着闲话家常般的温柔。
“我还真有些好奇了,温小姐可否为我解惑?”
他距离她极近,近得能让她看清他密而长的睫毛,像温暖的火光般诱人。
好闻的薄荷味萦绕在她鼻尖,那是她熟悉至极的味道。
在曾经的很多个夜晚,就是这样的味道,这样的人,陪伴她认认真真地看完一本又一本的书,用掉一支又一支笔。
雏鸟情节加上崇拜,在长久的分离中,已经发酵为不可思议的浓烈复杂情感。
温梨初根本无法介意,他用的那一点点心机,更不舍得拒绝他。
“姐姐比我大几岁,但也还不到三十。”
她折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