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摇头,“不了,你也不必告诉她,就让她当我死了罢,免得再伤心一次。”

“哎。”祁管家低应一声,心下多少明白侍琴为何会对这个主子念念不忘了,如此仁善之人,的确值得人追随,只可惜命不好。

他心下叹息,面上却半分不显,只恭敬道,“不知二公子今后有何打算?”

阿福不想再和从前的人和事牵扯,便道,“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还有别叫我二公子了,我现在是齐阿福,享尽齐人之福的齐阿福。”

祁管家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二公子现在叫齐阿福,毕竟他刚刚才经办了他的照身贴,他只是没想到所谓“齐阿福”是这个意思享尽齐人之福,“真是个好名字!”

祁管家很是违心地赞叹了一句。

“是吧,我自己想的。”阿福很是骄傲不客气地应了下来。

祁管家擦擦额上的虚汗,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正色道,“这是侯爷给您的,请您收下,不要”

“拒绝”两个字还未说出口,银票就已经到了阿福手里,只见他里外一翻看,“噌”地塞进怀里,然后笑容满面地拱手道,“劳烦祁管家代我叩谢侯爷的恩赏。”

祁管家:……

“他真这么说?”祁威听完祁管家绘声绘色的讲述,忍不住哈哈大笑,“齐人之福,亏他想的出来,不过元夜确实到了成婚的年纪。”其实,要不是中间发生了太多事,以阿福二十一岁的高龄,连孩子都该有了。

祁管家又道,“二公子收下了银票,但没有告诉属下去向。”

祁威摇头,“不意外,夜儿虽恼了我,却也不会委屈自己,他从小就是这么个性子。”

做父亲的用骄傲的语气吐槽儿子,他一个做下人的能说什么,祁管家板着一张脸抱拳:“……将军明鉴。”

祁威摆手,“去,派两个人保护他。”

祁管家领命出去。

祁威敲着桌案,目光穿透窗牖看向远方:蔷儿传来消息,大王快不行了,等太子登基……一切都会好的。

若阿福看到此时的祁侯爷,定不会再嘲笑他愚忠了。

可惜没有如果。

……

阿福辞别祁管家,出得角门,老李头满脸笑容的迎上来。

“事情都办妥了?”

阿福也笑道,“托您的福,都妥了。”

“那……”老李头盯着他怀里,意味不言而喻。

阿福道,“咱们先上车。”

“对对对,先上车。”

老李头殷勤地把阿福拉上马车,搓着手掌嘿嘿直笑。

阿福将手探进怀里,摸出一块打磨光滑的竹片。

老李头随着他的动作先是眼睛一亮,继而失望地垮下脸来。

阿福看得有趣,故意摆弄着手里竹牌道,“李管事可知道这是什么?”

“什么?”老李头心不在焉的问道,眼睛频频朝他怀里望去。

阿福道,“这个啊,叫照身贴,我刚去府里赎身的时候,祁管家给办的,听说是刚从秦国传过来,好比路引,以后出门在外、投宿进城都得靠它。”

“……”老李头把他的话琢磨了一遍,忽然暴跳起来,头磕在车厢顶上也顾不得地指着阿福道,“你赎身了?你今天去侯府是为了赎身?”

阿福点头,做惊讶状,“对呀,我没跟您说过吗?”

老李头噗通坐回去,咬牙切齿道,“当然没说过。”若是早知道齐阿福去主宅是为了赎身,他定不会这么轻易带他去,至少要先把东西搞到手再说!

阿福挠着头装傻,“哦,那可能是我忘了。”

小兔崽子!老李头暗骂一声,心知那玉牌怕是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