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威也是一脸着急。

仲卿将放在靠窗的软榻上,边喂药边道,“换血很成功,接下来就是好好调养了。”

白氏顿松口气,然后笑道,“库房里有好些药材,需要什么你尽管去拿!”

祁威也跟着点头。

仲卿道,“好。”

白氏又道,“干儿这就没问题了吧,会不会复发,呸呸呸,我是说……”

仲卿轻笑着摇头,“不会的。”

祁威道,“平时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仲卿道,“这个侯爷不必担心,我会好好看着师弟的。”

“我那二儿”

祁威这才想起阿福,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丫鬟的一声尖叫打断了。

祁威循着声音大步走进里屋,越过屏风,看到他的二儿躺在血泊里……

慢吞吞跟上来的仲卿见状,故作惊讶道,“天呐,我忘了给二公子拔针了!”

说着他一个箭步上前,蹭的拔掉竹管,回过头道歉道,“不好意思,侯爷夫人,我一心顾着干儿了……”

白氏无所谓道,“没关系。”

祁威虽然恼怒,却不知该怨谁,只能道,“先给夜儿看看!”

仲卿搭上阿福的脉,片刻后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失血,养两天就好了。”

祁威半信半疑。

白氏却道,“既然没事,就送回思过院去,别在这儿惹人嫌!”

……

两日后,阿福醒来。

再次看到思过院熟悉又陌生的陈设,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他愣了一会儿,等脑子开始转动,才撑着手臂坐起来,不想浑身无力,重重摔了回去。

祁威闻得动静,从窗外的大雪中抽神,惊喜地回头,“夜儿,你醒了。”

说着,他三两步走到床前,扶阿福靠在床头,才道,“你失血过多,要好好调养,不宜乱动。说来也怪那个仲卿,竟忘记拔针管,害你白白流了许多血。”

阿福并不看他,只将右手三指搭在左手脉上,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劳烦侯爷赏我些人参、阿胶、云苓、白术、川穹、当归、甘草……人参要一百年份的,阿胶要东平驴阿。”

祁威大概知道这些都是补血的药材,自然满口答应。

阿福又道,“另外请侯爷赏我一个煎药的小厮。”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淡,神态漠然,全然不像讨赏的样子。

所幸祁威对他正愧疚,闻言也不在意,甚至有些讨好地陪笑道,“那我让祁管家给你挑几个得力的人来。”

阿福不置可否地闭上眼说了这些话,他已极是疲惫。

祁威:“……”

新来的小厮叫麦冬,是煎药的一把好手。

一连喝了几日药汤,阿福终于能扶着游廊出门走走。如果照此下去,再有半月他就能离开这里去找凌轩了。

想到这儿,阿福一直沉闷的心终于透亮了几分。

这时,麦冬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阿福道,“夫人不愿给?”

药方里的人参、阿胶用完了,祁威又在两日前被大王征召入宫,阿福舍不得断药,就让麦冬去白氏那里问问,但看样子是被拒绝了。

麦冬苦着脸点头。其实何止是被拒绝,按夫人的原话是要公子赶快离府去。

说曹操曹操到,麦冬这厢刚想到夫人,那厢白氏就派了人来传话,而且这传话的婢女不是别人,正是侍书。

“二公子,夫人说了,侯府虽不缺吃食,但也不养闲人,请你即刻离府!”

许是听说了阿福和侯府断绝关系的事儿,侍书这话说得委实不大客气,兴许比白氏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