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回去的时候,她还兀自沉浸在转正的喜悦中。
从今往后,她就是一明武堂里的正式员工了,享受高薪福利待遇,日后……
想到薪水,她神色蓦的一变。
已经是月初了啊,不是说发工钱都是每月月底吗?那她的工钱呢,怎么没发给她?
夜深人静,坐落在乌衣巷另外一条街上的宁王府,此刻寝殿里灯火通明。
宁王散着裤腿从里屋出来,俊美风流的面庞落满阴翳。
“舅公真那么打算的?是不是老糊涂了!”
王公公闻声出来,佝偻着背上前劝他:“九爷您消消火,气大伤身呐。小公爷,您也别急慢慢的说,国公大人不是已经让咱九爷劝住了不再闹了吗,怎么又突然改主意了?可是旁的谁在他跟前胡叨叨了什么?”
曹兴朝苦笑:“别提了,今个义父说月亮挺圆,需喝二两酒庆祝庆祝。可这一喝就足足喝了二斤多,喝大了就又开始指桑骂槐的又哭又骂。您也知道,他心里头苦,喝点酒就难免想起当年那些事,哭着指天骂一阵,哭着烧纸又是一阵……好不容易眼见着折腾完要进屋睡了,却又突然改了主意,连夜招陈先生入府,说让他写奏折,等明个上殿可得好生闹腾他一回。”
这个‘他’,曹兴朝说的含糊,可在场的都知是谁。
那是当今天下不能诉说出口的存在。
王公公见宁王面色晦暗,就深知他断是又想起了当年香消玉殒的玉娘娘,暗叹口气,便再次看那曹兴朝。
“您没劝劝国公大人?他是九爷的舅公,他这一闹,让旁人如何来想九爷。”
“我劝了,如何能不劝。”曹兴朝把脸撇过,露出后颈子那道血痕,“不让劝,说再劝就打死我这不忠不孝的。还说什么让九爷别担心,他这一闹,他痛快了不提,指不定还能替您咬下禹王一块肉呢。”
砰!宁王抓了茶杯狠恶掼在地上:“我还用得着他来逞能!先前不让他打头阵,他不听非要去,闹了一次可好,生生让老七当成活靶子钉!不长教训,还想来第二次?一次半次的勉强还成,多来几次,当父皇吃素的吗!”
王公公急忙抬手示意噤声:“不可这般说,说不得。”
踢开脚边那碎瓷片渣子,宁王径直往外走。
王公公在后头急道:“我的九爷,夜黑了都宵禁了呢,您可不能出去,犯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