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管鲁海,招呼人驾马立即按原路返回。
时文修在回头远远见到后头追兵时,当机立断,直接驾马扎进了一望无际的林子里。随即她勒马跳下,拔了钗子刺向了马背,在马嘶鸣疯跑之后,她抱着怀里物也疯似的朝相反方向一路狂奔。
她跑不掉了。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但是物件决不能落在对方手里,否则为掩护她逃出的同伴们就白白牺牲了,还有为国流血效力的将领们以及他,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脑中划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她迅速的环顾四周地形景物,开始记位置。
林子入口马走二百至三百余步,之后西南方向狂奔四五百步,正北百步处有深沟,似东边不远处有溪涧水流声。
她寻了棵高大的树,然后蹲在树下开始疯狂的挖着。
好在这里离溪涧处不算远,土质松软些,不消片刻功夫就挖了一坑,堪堪将盒子塞下。
等埋好了盒子,大体抹除了痕迹,她再一次环顾四周牢记这个位置,就用尽全力朝着溪流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要活着,请上天保佑她,让她躲过这劫,成功等来救兵。
她平生只求这一次。
大军在回京途中的第二十日,禹王收到了她被抓走的消息。
当夜,他喝了整一坛烈酒。
却在半夜,他自噩梦中醒来,而后孤坐床边迟迟未能回神。
梦里,他亲眼看见,她被人打的肝肺俱碎。
第55章 第 55 章
地牢里常年不见天日, 散发着腐霉与血腥的古怪气味。
曹兴朝拿绢帕递给宁王爷掩鼻,却被对方挥手推开。
“招了吗?”
“还没,骨头还挺硬, 现在还未能撬开她的嘴。”
宁王点点头,兀自挽了袖。朝旁侧抬抬手, 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小厮赶忙上前, 将乌黑的蛇尾鞭双手高举过头顶。
“今儿个她有脸面,小爷我亲自给她上刑。”
语罢,人已抓过鞭子,直接往牢房深处而去。
曹兴朝吩咐下人去准备温水巾帕,这方匆匆跟上。
甬道狭窄幽闭,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 夹杂着潮湿的霉味, 令人几欲作呕。壁上几盏油灯的光微弱,监牢地面与墙壁覆了层叠的新旧干涸的血迹,在幽暗的光线里泛着乌黑的光。
甬道尽头是一间大的刑房,远远便能见到一人被墙壁上方手镣铁圈箍着, 贴着墙壁垂头半挂在空中。
宁王踏进了刑房, 鹿皮靴踩过地上血水, 脱了外头氅衣随手朝后扔过, 便拎着鞭子直接走向了挂人的墙壁处。
曹兴朝捧过氅衣, 屏息垂头立着, 噤若寒蝉。
牢房深处再次传来女子凄惨的叫声,混淆着尖锐的鞭声, 愈发彰显的这阴暗潮湿地牢, 恐怖阴森。
没过多会, 掺杂着哭声的惨叫戛然而止,几息后,鞭声也停了下来。
“泼醒。”
宁王也不顾脸上身上被溅到的血水,兀自低眸抚着勾着皮肉的血红鞭身,音调凉凉的说着。
话音一落,牢房的下人就端来盆盐水,直接冲她兜头泼了过去。
盐水刺激到伤口,昏迷中的人很快有了反应。
“你从实交代东西在哪,我就饶你一命。”
时文修自混沌与剧痛中艰难撑开了眼皮。
长时间的受刑让她双眼模糊,思维迟钝,无焦距的睁眼看着前方好一会,才隐约反应过来,面前这个锦衣华服的人说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她蠕动着裂出血的唇,依旧只有这一句话。
这三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