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闻则被风吹得后退了好几步,甚至身形不稳只能倚靠在山壁上。

从天蒙蒙亮到正午,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三个时辰了。

薛闻则喘了一口气,吐出来的白雾瞬间凝结成冰霜,他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喉管里都是冰冻一般的刺痛。

师尊没有说要他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早上的时候,师尊甚至连门都不愿意开。

师尊一定是生气了...毕竟自己昨天做了那样的事情...

薛闻则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忍不住想到师尊身上的那些印记。

“一个炉鼎而已...”

“炉鼎就该有炉鼎的样子...”

薛闻则脑海里又浮现出祁疏看向怀瑜的眼神,缠绵得像是一潭能溺死人的水。

师尊喜欢怀瑜,他们又是陪伴了数百年的亲密无间的师兄弟,怎么看怎么比自己相配。

又是一阵狂风卷过,薛闻则已经站不住了,脸色苍白地滑坐了下去,指尖都成了乌紫之色。

明明不该肖想的,明明不该有所奢望的。

这时,管理断崖山的长老发现了薛闻则。

“你是哪位仙尊的弟子,不要命了?”

“这地方是人呆的吗?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师尊吗?”

薛闻则有点听不清那人说的话,但还是下意识地反驳。

“我...我师尊很好,是我做错了...”

他执拗地想要证明自己没事,可是刚站起来就“咚!”的一声栽了下去。

溪陇仙山。

祁疏担忧地守在怀瑜床边。

“阿瑜,为什么病情会突然加重?”

“那些药呢,都吃了吗?”

看着怀瑜虚弱的样子,祁疏心里酸涩得不行,将储物袋里的丹药哗啦啦地都倒了出来,喂到怀瑜嘴边。

“我没事...”

怀瑜靠在床上,摆了摆手,可是下一秒就猛地吐出来一大口鲜血,刺眼的红瞬间溅满被褥。

看着手中丹药被染上的颜色,祁疏顿时愣住了,接着眼圈一点点变红。

“阿瑜...”

在一旁候着的医师连忙上前探查怀瑜的脉搏,眉头逐渐紧锁。

怀瑜咳嗽了几声,嘴唇都被血色浸染,“咳咳...没事,师弟不用担心...”

“你现在这样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祁疏失控一般将储物袋推到地上,连同里面乱七八糟的灵草丹药,骨碌碌地洒了一地。

看着照顾自己长大的师兄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仙尊抓住医师的袖子,愤怒地质问:“不是告诉你要好好照顾阿瑜?你就是这样做的!?”

医师被吓得不知所措,“可是...可是这身体根基出了问题...”

“祁疏!”

怀瑜咳嗽着制止祁疏。

“阿瑜...”

祁疏还是松开了手,他看着满地的药物,却生出了无助的感受。

怀瑜咳了一阵,脸上露出了疲倦之色,“师弟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祁疏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祁疏放轻了动作,推开门走了出去,可是那脸上的悲伤任谁都能看见。

一直等在门口的慕子真见状也没有开口,就沈默地跟在祁疏身后。

“子真,你之前一直跟在阿瑜身边...”

祁疏顿了一下,看向身后低着头的少年,“为什么阿瑜的病情会突然加重?”

慕子真表现的有些犹豫,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祁疏立刻就察觉到了什么,他的语气严厉了下来,“现在我是你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