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就是要回家呀,他的身份证也在祁曜手里。

祁疏垂着眼睫,摸着自己已经平下去不少的口袋。

他坐不了火车,也回不了家了。

樊琮都快要急疯了,他在鱼塘呆了一上午,结果回来就发现人不见了。

桌子上他留的饭菜都没有动,樊琮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看到祁疏,外面也是,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樊琮性格稳重,干起活来有条不紊,无论是种地还是养鱼都是一把好手,可是现在却慌得满头都是汗,心窝那块嘭嘭嘭地狂跳不止。

如果说樊琮这样男人味十足的硬汉也有害怕的,那绝对是现在这种情况。

祁疏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带走了?

他一个人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正在干活的工人们看到了樊琮不对劲的脸色,便问他是出了什么事。

樊琮身上还套着进鱼塘穿的下水裤,每走一步都是一个湿脚印,“你们看见祁疏了吗?”

王叔刚拉完一批货回来,他说:“祁疏刚才让我把他送到县城里去了,他没跟你说?”

樊琮几乎是立刻就知道祁疏是要去干嘛了。

这几天祁疏太乖了,樊琮都快要忘记他还想着要回家。

祁疏自己一个人能干什么?他啥都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被他那黑心继哥如此放心地丢到乡下来。

樊琮着急上火,仿佛下一秒祁疏就会被人灌了药绑走一样。

就在樊琮要开着拖拉机去找人的时候,村长给他打来了电话。

因为信号不好所以那边的声音听着有些许失真。

“我在火车站碰到祁疏了……对对,现在就带他回去,你在家里等着就行了……”

樊琮耳朵里也像是装了一台嗡嗡乱响的拖拉机,直到听到那边小少爷不满的声音才慢慢平复下来。

“好……”

“好好好。”

笨拙木讷到只会说这一个字了。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么担心。

但是他又在担心什么呢?害怕什么呢?

祁疏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总不会再遇上人贩子。

樊琮喘了一口气,他看着自己到现在还是抖的手,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窝囊到这种地步。

他害怕祁疏真的回了家,真的把他丢下了,就跟几年前一样。

村长带着祁疏回村,坐的是跟几个邻乡人一起拼的小面包车,司机开车技术不停,在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上走走停停,没素质的乘客还在车里抽烟。

祁疏听到了系统播报恶毒值增加的消息,又涨了10%,现在已经是75%了,但是祁疏却高兴不起来,他快要被里面的烟味和残留的呕吐味熏死了。

一场路下来,逃跑的祁疏小少爷吃尽了苦头,坐惯了汽车的娇贵身体还是头一回晕车晕得这么厉害,他跟几个大男人一起挤在后座的位置上,小脸煞白。

终于回到了向阳村,樊琮早就在村头等着了。

一开车门,祁疏便一头栽进了樊琮的怀里,胃里一阵痉挛。

樊琮刚要开口说话,结果祁疏就脸色苍白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可是他也没吃什么,大多都是清水,到最后只能用手指揪住樊琮的衣服一阵阵干呕。

樊琮又是气又是心疼,第一次责怪了他的小少爷。

“你瞎跑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好好呆在家里等我吗?”

“饭也不吃……”

祁疏吐了一阵舒服了不少,他觉得樊琮突然变得好啰嗦,明明之前还没有这么多废话的。

祁疏扯了扯樊琮,“背我。”

于是樊琮就被迫中断了,他跟村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