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慢慢把墙皮和地板的污渍处理干净,然后买了壁纸和地毯铺上,床和衣柜书桌,都是在二手市场淘的,好看又便宜。
唯一花钱多的就是厨房和卫生间,找了工人重新贴了瓷砖,换了新的洗浴设备,这是她无法将就的。
本来脏乱破的房子,经过她的改造,变得干净而温馨。
楼下的警车终于离开,恢复了平静,洗完澡看了会儿书,她便直接睡了。
早晨,她又如丧尸一般,踩着高跟鞋,面无表情穿梭于人潮拥挤的地铁,出了地铁口,盛夏时节,哪怕是清晨,迎面的热风要灼烧人的皮肤,她在阴凉的树底下快步往公司走,走了几百米,额角和后背已隐约出汗,完全不似投行精英的光鲜。
她所在的明禾投资银行是一家外资投行设在亚洲的分部,主要帮企业保荐上市,并购重组,融资或者资产管理投资...等业务。
行业属性,在投行上班的,大部分都是高精尖人才,要么有傲人的学历,如海外常春藤名校,国内清北;要么是不上班就要回家继承上亿家产的富二代,有丰富的人脉资源。哪怕像姜宜这样食物链最底端的人,也毕业于知名的财经大学。
外界传言,投行分分钟年薪百万,熟不知,同是投行的人,跟着不同的部门老板,做不同的项目,年薪天差地别,百万是常态,十万也是常态,俗称投行农民工。
第三章:逼债
她刚到公司,手机又响起,是她姑姑姜文真打来的,昨晚的语音她没有回复,所以今天便打来电话,她不得不接,否则以姜文真的脾气,会不依不饶。
她拿着手机上公司的天台,那里有一处员工的休息区,此时已经是上班时间,没有人。
电话一接通,姜文真咄咄逼人:“姜宜,姑姑不是要逼你还钱,只是你表哥今年要结婚,女方必须要买房,否则不嫁,你表哥也老大不小了,你忍心让他打光棍吗?”
“做人要讲良心,当初我和你姑父全利支持你事业,才借你60万,你如果不还钱,我和你姑父只能去跳之江了,去地下见到你奶奶,你奶奶问起,就说是被你逼死的,被她最爱的孙女逼死的。”
姜宜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手狠狠撕扯,刺痛。
亲人,一旦牵扯到金钱,撒泼打滚、面目全非。
她冷声回复:“跳吧,我和你一起跳,我们谁也不要活了。”
话音一落,电话那端传来她爸姜文鸿的怒声,一声脆响,姜文真的手机被砸落地,但电话没挂,声音清晰地传来,“你跟姜宜在胡说八道什么?”
姜文真的哭声传来:“姜宜金贵不能说,我们一家就活该被她骗得倾家荡产?”
姜文鸿厉声:“姜宜什么时候骗你们的钱?当初她是不是拼命阻止你们不要投钱了?你们鬼迷心窍,生怕赚少了,非要往里投。”
“哥,你说这话多没良心,我们还不是为了给姜宜冲业绩。”
姜文鸿:“好,退一万步来说,你们是心甘情愿拿钱去投资,不是储蓄,更不是借。投资有风险!姜宜那么拦着你们都没拦住,赚了算你们的,赔了算姜宜的,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姜文真一时词穷,想到打了水漂的60万,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哥,姜宜从小没妈,你工作常年不着家,我把她当亲闺女带的,我给杜子瑞买什么就给姜宜也买什么,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你以为我想逼姜宜?我知道她前两年出了事也不容易...”
姜文鸿烦躁道:“行了,别说了,你往后也别给姜宜打电话,她刚缓过来经不起折腾,那60万,我来还。”
姜宜站在天台上沉默地听着,他来还,他拿什么还?
有时,她总有一种割裂感,她站在明禾大厦的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