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他花了一会时间才辨识出眼前的事物。

“……祝夫人?”他动了动唇。

“是我。”祝栖迟说。“我来带你走。”

“好久没梦到你了。”他看着她,双目空洞无神。

“是么。”祝栖迟用湿巾擦擦他的脸。“之前经常梦到我?”

青年抬起上半身,将脸贴过来。他的皮肤冰凉凉的,嘴角却因开裂红肿而微微发烫。“嗯。很想你。”

天上开始落起细细的雨。一家食杂店外的灯泡灭了,屋内传来一声叫骂。空啤酒瓶在塑料箱里叮咣响。

一阵冷风吹起,卷起一股气味,然后渐渐枯竭,随后只剩寂静和寒冷。

“走吧。”祝栖迟撑起颜西柳的身体,扶人站起来。“告诉我家在哪。”

她开车向城寨外行驶。青年躺在后座,盖着风衣和毯子,眼睛睁得很大,黑洞洞的。他就那么盯着车顶,不发一言。

窗外,有两只乌鸦从房檐飞下,在低空中互相追逐了一会儿,又展翅升高,围绕无月的阴云缓缓盘旋。

青年的住处与祝栖迟上次记住的地方有所变化。不新不旧,六十平见方,里面十分整洁。

祝栖迟抱着人放到床上,一碰到床,他就蜷起来,缩着躺在床中央。她回车取行李箱,熟悉了一下陌生的屋子,接着着手干活。

他用空茫的视线追随她移动的身影。身体渐渐回暖,又好像在灼烧。祝栖迟先让他漱口,含有薄荷的漱口液激得他微微打颤。他麻木地忍受这种疼痛,含了一会,吐出来,再含一口。

祝栖迟耐心地等他用完小半瓶,然后拿走漱口液。她动作缓慢仔细地清理干净他身体表面的污浊与残血,过程很漫长,他疼得阵阵乱颤,被轻柔地按住,蘸了消毒液的棉签扫过大大小小所有的伤口。

再往下碰,他就像蚌一样夹紧双腿。

“脏。”

“只是梦而已。”她揉了揉他的发心。

颜西柳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的黑暗巨大而阴沉。

她戴好手套,将他半抱起来,手指探入被用得惨不忍睹的甬道。刚伸进一个指节,他就痛哼出声,身体紧绷又放松。她再往内,试图导出里面的黏浊,反应就更加强烈,强烈但克制。他的双手紧攥她身后的衣摆,竭力忍耐,仍粗喘不断。

里面还有东西。祝栖迟碰了一下,摸不准是性玩具还是别的什么,挤了更多润滑才慢慢拨出来。是一颗不算太粗糙的石子,浸着暗色的血。直到这一刻,颜西柳才低低地呃了一声,空白的表情浮现几分痛苦。

她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前额:“再忍一会。”

疲软的阴茎也被当成一个可亵玩的东西。强行往尿道插入两根细棒,自然会带来绵长而持续的痛苦。抽出的过程再次磨开了原有的撕裂伤。祝栖迟扶着他的背,皮下的椎骨清清楚楚,断断续续地起伏。

“痛不痛?”她在他耳旁轻轻地问。

颜西柳没有给出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眼睛,被什么点燃的瞳孔里好似闪着不稳定的火光:“……你几乎没怎么变。”

“保养得当嘛。”

“来找我?”他偏头看她,精疲力竭,眼窝发暗,目光却有些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