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得到奇迹的话,又得付出什么呢?”

“不会付出什么。”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结婚誓词还记得吗?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仪器们滴滴响着。祝栖迟看得出颜西柳在观察她的表情。但她的微笑无懈可击。

“……我梦见你了,七七。”他忽然说。

“嗯?”

“这一年以来,我不再做噩梦……我还会做梦,但我梦见你。”

颜西柳看上去有些累了,本就低哑的声音更加飘忽。

没有工作要忙时,他都会陪祝栖迟入睡。

女人总会伸出胳膊抱着他,紧紧靠在怀里,头枕在他左胸前。他抱着她,就这样等她睡着,之后再又轻又慢地让她躺进枕头。十次有七次,她在装睡。但总有几次,会出现一个噩梦消逝的好眠。

可是当他也深陷噩梦时,事情就会变得有些棘手,尤其是冬天。

他陷在噩梦里,心跳剧烈,几乎喘不过气。惊醒后,颜西柳不能像惯常的那样冲进浴室,因为祝栖迟在哭。她的眼泪湿透他的睡衣,身体在颤抖,像是一只被扔进一望无边的暗河里拼命挣扎的小猫。

这时他如果松开手,留她一人又要怎么办呢?

因癌症住院后,预想中该变本加厉的噩梦忽然出现了很大的变化。不同的噩梦属于不同年龄的记忆,但留存下来的只有十九岁和二十六岁的一小段时间,被巧妙而不动声色地篡改,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

颜西柳垂眼看向无名指的婚戒。祝栖迟在他的一个生日揭晓了精灵伴生花的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