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可以给自己信任,不要再骗他,他没有比别人的喜欢少分毫,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学着去理解他,有什么困难他们也一起克服,他会努力还清所有的钱,他会努力到可以和他站在一起。可是更害怕这是自取其辱,怕的是从来不珍重、不在乎。
就像他自己说的,就算和解又能怎么样呢,他们还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懂自己的渴,自己不能给他家。
终于,背影消失得干干净净,干净到等云毓捡起那些花后依旧不染纤尘的路面一样。
他没有丢掉,被云毓抱着去买了早餐,又被抱着回家,家里没有花瓶,于是就只好先泡在水池里,又在快要泡烂之前给它们买来了足以相配的器皿,以祭奠这场刻骨铭心的喜欢,挽回来不及说,也不要再说出口。
上学的前一夜,云毓没能睡着,明明有好好养护着瓶中的白玫瑰,可再去看,已经有花瓣上显露出宛如火烤后的焦痕,天一早就发了霉,氧化至枯黄。
云毓出门前还想了想,最后还是学着手机里的教程把那些枯萎的花瓣摘了下来收拾在了手帕里,可是这样花瓶里就只剩下了几个花骨朵儿,不太好看了。
悬在眼眶下的两团青黑诉说着心思,这是他最后做的梦,可是编织好的梦境只消一瞬就破碎。贺言请假的时候走得匆忙,桌子上的书本文具还杂乱地放成一团,之后也没人来动过,可是现在桌子是干净了,是什么都没有了。那些有些卷边又被人刻意捋直的资料书、丢了笔盖后再没扣上的笔、随意塞在抽屉里的校服和一直放在里面的小枕头都连带着消失不见。
云毓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再说话。教室里凭空少了个人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大多数人知道贺言和云毓走得近,于是先来问云毓,云毓却只能木楞地回应一句不知道。
也有人去问了华晨,华晨也只是叹了口气说不清楚。
一切就像他出现时候的一样猝不及防,就连离开也是毫不脱离带水,没留下一点念想。有时候云毓在做资料时听到后排的安珊珊他们讨论贺言的时候还会停下笔,等听到他好像什么消息都不会之后,圆珠笔底部的橡胶圈上就会多出一道深深的月牙,差一些就要被戳穿。
再多的理由都是班上的人都忙着学习没有谁有多余的时间把这个搬去仓库,所以空桌子就一直在教室里放着,可能有一天这里又会被填充上余下生命的色彩,但是玫瑰在花期到时已经尽数枯萎。
天气转热,蝉鸣声已经先盛夏一步到来,高考倒计时的泡沫板已经挂在了黑板上的最显眼处,一切都好像没变,一切又都好像变了。叶黛映因为保送已经落实不再来教室上课,教室里又少了一个人,高三前最后一次联考时,云毓的分数甚至比之前更高,省联第一,甩了第二将近十分。成绩固然可喜,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云毓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常常是坐在位置上埋着头学习,偶尔出神也是发呆。华晨去问云毓也只是说可能是临近高考太紧张所以才会这样,怎么都挑不出差错。
唯一分开云毓心神的是在一个星期的假期里,他带着妈妈搬了新家,还在那条巷子里,但是环境比之前好了很多,街坊邻居来帮忙的很多,闹得云毓还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最后收拾来收拾去也就几个箱子打包的事情,云毓想自己来都被楼下大爷抢了过去,大爷笑着跟人打哈哈,“快去去去学习,就这么点东西我正好闲着没事手酸,就一会儿的事情。”
云毓没办法,只好在心里想着下次多去照顾生意,搀扶着程颐嘉搬进了新的小屋,收拾得很干净,再也不是住的那种用塑料板隔开的房间。程颐嘉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不仅仅在网上给人带小学课程,偶尔也能接到单独的家教邀请。云毓本意不想要妈妈刚刚康复就这样累,程颐嘉却坚持一定要这样,家里的负担小了很多,存下的钱也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