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毓没动，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贺言，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没用，我可以拿得起行李箱也可以自己把妈妈接回来，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不用一直想着帮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贺言只看到了云毓日渐单薄的身体，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全没了，咬着牙没说话。

他从来没想过云毓会没用，不然怎么撑起来这样一个家，怎么会不愿意求助甚至是做那种直播都要靠自己把窟窿给填补起来。

可是就是这样才更惹人心疼，他不能就真的撒手，哪怕是不被喜欢，他也得去做这些事情。

贺言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只是为了跟云毓说叫他好好休息，好好吃饭。然后就走下了楼梯。

也就是这样一个笑容叫云毓有些恍惚，轻易能捕捉到内心的细小悸动，于是呆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平静，尝试唾骂自己又无法改变事实，等到风从楼道里灌进来有些冷意的时候云毓才回了家。

他一开始只想着请假一两天的，也就是后来下了决定之后才又往后顺延了几天，云毓也在程颐嘉回来之后和她商量过离开南城的事情。本来以为妈妈会反对的，却没想到程颐嘉只是微笑着说妈妈的命是他给的，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因为病好，她也打算去看看能不能去网上找一些工作，一切再慢慢重启。

可就在云毓计划着所有事情的时候，彭均安来了电话告诉他商量的结果是不行，说学校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因为快高考所以还是不打算耽误他，甚至还提出了加大奖学金比例的事情，当初答应的给程颐嘉额外拨出的治疗费用也要提高。

云毓下定了决心离开，所以也没有过多周旋，是不是一中其实他都无所谓，他可以自学，他唯一舍不得的可能就只有华老师，如果一中不愿意的话，别的学校甚至能开出更好的条件。

可是现在，就在他一个一个打电话询问的时候，原本眉飞色舞答应地好好的负责人一个一个都犯了难，一口一个不确定一口一个再考虑。

不用想云毓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他放下手机的时候近乎手指头都是颤抖的。

而事实是，就算是他可以自学，那他总要去上学，他不想耽误任何人却也不能耽误自己，他不是只有一个人，他还有妈妈和妹妹，他得让生活好起来，他唯一的改变现状的路就是考上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

程颐嘉本来也是知识分子，卧病在床这么多时间的确让她脑子有些发钝，可是云毓也知道妈妈在身体好转之后就一直在看书，以前他去上学的时候就是给妈妈放的每日新闻评论和慢速阅读。可睐茵蘭

叫云毓都觉得震惊的是，就这样几天程颐嘉就已经在网上找到了一个教小学生数学的活，他显示怕妈妈受骗，又怕是自己走了妈妈在家无聊，把合同和证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才同意了要妈妈去做这个事情，然后他也要去学校和开始打工了。

早上，云毓做好了早餐给妈妈送过去后就在家里自己解决了早餐，看到锅里又剩的之后还是没忍心直接倒了，干脆装进了小保温盒中。好像是，虽然他和贺言分开了，可是生活习惯好像已经有些难以改变，他以前总想要贺言吃饱一些，所以量都会刻意做多。

到了学校里，贺言早早地坐在了座位上背书，云毓来了就让坐，看表情像是无事发生。贺言没什么变动，他也就什么都不变，安心背书，到了大课间贺言就出去了，云毓以为他是有早餐吃，没想到他只是在门口坐着休息，把教室的位置留给了自己，用手捂着肚子像是有些胃痛。

云毓看了看那个埋在书包最里面的小盒子，终于还是什么都没做，把校服叠在好了放在了脑袋下面继续睡觉。

只是在贺言回来的时候，桌面上多了一个小饭盒，下面压了一张书写工整的小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