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类通通朝我砸了过来。

我在一片狼藉中艰难闪躲着,林狩有种恼羞成怒的样子,第一次猜对林狩心思的我一时间竟然有了种新奇的感觉。

怎么说呢,林狩疯起来我甚至有种暌违日久的熟悉感,因为对待疯子,我已经能够熟练套公式了。

将桌子上的东西砸完之后,林狩的西装大衣已经很是凌乱,衣摆上沾了些尘土,他的心情似乎并没有转好,还有逐渐崩颓的趋势。

明明把我抓来之前那么高高在上,我还以为他已经信心满满了,不过文明人发疯挺好的,都只折腾自己。

我在房间里找了个没被摧残的角落站着,安静等候发落。

林狩转过身来,冰冷苍白的脸上因为愤怒隐隐有了些薄汗,冷厉的唇紧绷着,脖子上的青筋都过分明显起来。

他戴着手套的那只手依旧撑着桌子,很快,他改用两手撑着桌子,发顶用发胶固定的发垂落了些,横亘在冰冷的脸上像落在一片雪地里的几支零星树枝。

不过很快,暴风雪又重新袭来,林狩的声音还带着细微压不住的喘息,但不妨碍他口齿清晰的不得了。

“方周,谁也护不了你,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我会让你铭记住这个教训的,刻骨铭心。”

这话说的,好像老男人很适合教育孩子,少管所应该聘请他当讲师。

我艰难地绕过地上的玻璃渣和碎掉的文件夹,走到他面前,碰了碰他的手背,告诉他,“你受伤了。”

早在感知到冰冷的触感时,林狩就已经将手抬高了,他垂下眼去,并没有看手背上的伤口,而是急切地去看刚刚什么东西触碰了他。

如果是手,那他会考虑把她的手给剁了。

然而并不是。

他看到了一只湿漉漉的花,即将凋谢,最外围的花瓣掉了一地,里层的花瓣也已经完全绽开,是艳俗至极的红色。

花萼是死气沉沉的灰绿,花茎上带着没有处理干净的刺,绿色的茎叶上不断滴落着一些水珠,有些便滑到了执着它的手上,那一片的空气也染上一些分外分明的红与绿。

像鲜血和腐烂生出的霉,是红的唇和黛色的眉。

眼睛试图聚焦,他看清了,没有什么鲜血,那只是一株快要枯萎的红玫瑰。

他抬手摘掉眼镜,来缓解眼珠的酸疼。

落下的手很快被重新托起,手上的眼镜不见了,林狩闭上了眼睛,徒劳地滑动着喉结让肺部接受到潮湿的空气,那湿漉漉的触感很快落到他的掌心。

他睁开眼睛,蜷起的手松开,握住的眼镜被取走,取而代之的是一株掉落了一半的玫瑰,俗的发嗲,来自于刚刚他摔碎的花瓶,他的手就是在那时候划伤的。

凶器回到了他手中,他听到了一阵无辜又带着讨好的声音,“你不生气了吧?别生气了,我会改的。”

即便眼睛是闭着的,林狩也能幻想着她对着很多不同的男人说这些话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