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清舞的最后一句话,沈清乐立刻用手帕擦拭自己的双眼,却并未发现留下水痕。
沈清舞的手紧了紧:“好啦,只是有些红,没有眼泪。”
沈清乐埋怨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挣脱她的怀抱:“少来吓唬我,就算是身为女子,我也不会轻而落泪的。”
明明知道她是故作坚强,沈清舞却故意曲解成另外一番意思:“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我要走了,还不值得你落泪。”
沈清乐不满的挣开了她的手,直至的注视着沈清舞的眸子,良久,才闭上眼睛,整理好凌乱的思绪,恢复原本的一片清明。
“你总是要走的,我这里没有挽留,只有祝福。”
说完,沈清乐拍拍手,兰草托着一份名录走了进来。沈清乐拿起名录,神情格外认真的将其放在沈清舞手中。
沈清舞疑惑的翻阅,里面所列之物令她瞪大了双眼:“这,这是?”
沈清乐满含笑意地说:“这是我给你的添妆。回去后,过不了多久就要交换庚帖。我思索着你们的婚事也算是将近了。我身在宫中,自然无法参与。此种遗憾,唯有给你添妆方能弥补。你不用担心,我给你的都是合乎礼制的。”
沈清舞按了按抽痛的太阳穴,抬眼看看窗外碧蓝的天空,才找回自己的思维:“乐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给我的这些,我不能收。你是我的姐姐,我的闺中密友,若是一件两件也就算了,这么多,我是无论如何不能收的。”
好不容易讲出这番情真意切,又不伤了沈清乐的心的话,沈清舞觉得自己的都累得乏力了。可是转过头看着沈清乐眼泪汪汪的样子,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将准备好的话继续说下去了。
“小舞。”沈清乐有些委屈的看着沈清舞,有些泛红的瑶鼻微微抽动,好像沈清舞一个不答应,眼泪就会落下来似的。
沈清舞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清乐,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相识那么多年,未见其有过如此做派,这般小女人状态,实在是不适合一般情况下都是面无表情的沈清乐。
可是沈清舞偏偏拒绝不了这样的沈清乐,艰难地维持了理智,努力的告诉沈清乐自己最多只能带走这其中的四分之一。
两相争辩之后,沈清舞无奈的接受了沈清乐二分之一的好意。
她也知道自己是太过矫情了。沈清乐为自己添的都是极好的东西。有些家庭中的嫡女这些东西都未必能得到,沈清乐却不吝惜的给了自己。此情此意,她觉得自己受不起,却也无力推拒。
沈清舞大约是这一辈中的沈家女唯一一个按照规矩嫁人的了。沈清乐总想着能让她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岁月如梭,沈清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才能有机会再次相见。这种有血脉相亲之人在身旁的感觉,大抵就只有这些时日了。
沈夫人虽然大型的宴会都会出现,可是自己真的是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沈家的家谱上,再无沈清乐的名字了。自然也就找不到理由和她说说话。
沈清舞可以以闺中密友为由相见,其他人,大约只能两两相望了。
兰草来带的托盘中还放着一根小巧的银鞭和一小尊白玉佛像。没等沈清乐开口,沈清舞就会意的笑了笑。她的意思自己如何不知道。
沈清乐惨然的笑了:“我知道有些事情该放下了,可是就是舍不得。这一次,又要劳烦你了。”
沈清舞伸出手深深的抱住她:“乐乐,你要好好的。”
离别的时间已到,就算拼命阻止时间的流动也是无效,沈清乐回抱这沈清舞,道了一声珍重。
沈清舞朝她笑笑,转身融进了暮色里。
沈清乐半倚在门口,看着她渐行渐远,想要折一枝垂柳,却磨磨蹭蹭的至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