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偏殿的大门,似乎对方一直都喜欢呆在此处,煮一壶清茶,看浮生半世。
“姑母。”楚邢宇恭敬的向对方行礼。
素雪朝她点点头,应该是早就知道他的到来。茶杯已经摆放在对面。素手举起茶壶,为他斟上七分茶。
楚邢宇坐到素雪对面,静静的凝视杯中的茶叶,一叶翩跹,在水中如蜉蝣般荡漾。想是时光静好至如此,大概就是这样。
虽然没有过多言语,素雪也能感觉到他心中的压抑。叹惋他不过是个小小少年,在本该烂漫的年岁里,却已成熟。明明不需要过多的在意人事与非,却好像不在自己视线之时飞速成长。
思虑良多,素雪方开口言道:“今日和沈家、胡家女怎会有这般感叹?”
楚邢宇没有惊讶素雪是从何处得知他们的谈话内容,不过是寥寥几句,也不值得深究些什么。主要的还是姑母对自己的关心。
想来后宫之事繁杂难寻个踪迹,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也是件好事,便不曾有过拒绝的意思。
等了许久未见楚邢宇有回答的意思,素雪不知想到了什么,心头也是一酸:“我总想来,让你逃过复杂的人事,过上一种简单的生活,此番看来也是个过错。”
感受到素雪画中的敏感,楚邢宇稚嫩的脸上闪现一种无奈:“您的想法是对的,我对于复杂的人事确实不喜,现在的生活已是满足。您切勿多想。”
素雪看着他一幅沉着冷静模样,心中的难过未曾因为他的懂事而减轻半分:“我本希望你可以如寻常少年般生活,却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抉择是对是错?所谓之差距,不就是我带给你的吗?”
素雪眼中的忧伤太过明显,仿佛下一秒钟便要溢出,楚邢宇只得出言安抚道:“我还是觉得人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变好。人生轨迹总会由于一次次不懂得选择而被改变,保持本心走下去,路途上有些不顺也是无碍的。何必为了自己当初确定了的事情而感到忧伤、悔恨呢?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代表着您当初的决定没有错误。
今日和她们闲聊,只是她们也有了一点和我相似的迷茫,才忍不住现身说上几句。现在想来这种做法确实不合礼法的。不论年岁,我终究是个外男,这般相见,若是传出去,怕是损了两位姑娘的清誉,此时还是要姑母多多担待才是。”
知道楚邢宇的豁达,素雪心中的忧思才算放下。或许为母即是这般踌躇,深怕自己的决定会有碍孩子的生活。
也许楚邢宇当个闲散王爷才是好事,或许他做个楚家的嫡幼子才可一世顺遂。可是这些事情,不到盖棺,如何定论呢?
作别显然现在气氛低沉的小院。楚邢宇并没有觉得压抑。年少早熟并不是他所能决定的。有些事情看破了却揣着糊涂不是他的性格。大约是他天性敏感,早早的就发觉父亲母亲对待自己的态度和几位哥哥不同。幸得生母明理,年幼知事之时便告知了自己缘由,也使得自己没有继续胡思乱想。
赏花宴过去几日,对于秀女们的观察也渐入尾声,约莫是到了离别的关口。气氛才格外忧伤。
一向和胡欢悦形影不离的沈清舞独自处于一处,那便是沈清乐的清宁宫了。胡欢悦不大喜欢和不熟悉的人相处,更何况沈清乐还是处于皇后的高位,更是她不想接近之人,所以便只有沈清舞一人前来告别。
姐妹两人坐在软榻上相顾无言。沈清乐无意识的握紧自己两只手中握住的细白小手。
沈清舞任由她握着,没有去惊扰陷入沉思的沈清乐。心中知晓她的万千舍不得,就如同现在的自己一样。可是自己离开了皇宫,还有母亲可见,友人可邀;而她除了几位宫女,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连个说说心事的人都不曾有。
沈清乐凝视着沈清舞的眼睛,很清晰的读出她的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