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人情,冰冰冷冷,眼睛里透着的不是熟悉的宽和,而是如上帝一般,审视着这个世界,审视着贺亭,在极具目的性的气息里把他一层层剥开,咀嚼着他的骨头和血肉。
贺亭仓促的转身就想走:“你累了……明天,明天再说,我们好好想想。”
“又想跑。”岑音这次没那么好糊弄了:“以前每次吵架,你都想着躲,过后再来慢慢哄我…这次不行了,亲爱的。”
贺亭论格斗岑音是比不过的,多年的拼杀也给了哨兵底气,他的底气太足,以至于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岑音为什么会有药剂?
“怎么还没有弄完啊?”从一侧厨房里传来年轻的嗓音:“我帮帮你呗。”
白谦!
岑音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去边境,既然能拿到药,那就说明另一个送药的人也在首都星,就在他身边!
白谦还装模作样的伪装成那副小白花的样子,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倚着门框:“亲爱的,好久不见。”
贺亭现在不会被他的样子给迷惑了,这种刻意的装扮反而让他毛骨悚然,他转身质问:“你怎么能让他来这里,这是我们的家!岑音,你也疯了吗…”
“因为从今天起,这里也是我的家了。”白谦接话:“为了有资格留在这里,我专门给岑音带了礼物呢。”
白谦的目光示意岑音手上的药物,贺亭也跟着看向岑音,他终于察觉出了岑音和白谦两人身上那诡异的同步感,明明之前还是针锋相对的两个人,这时却把矛头调转,对准了他。
跑。
他得跑。
岑音变了,还有白谦这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疯子,他不能信任任何人。
一头豹子要反抗时,他的气息和眼神都隐隐变化着,而猎手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白谦歪头笑笑,向着贺亭的方向,抬了抬手。
贺亭紧绷起来的肌肉瞬间卸力,他像个被强制关机的机器人,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白谦的精神力在他周身游弋,平复了多日的躁动,可贺亭来不及享受这种轻松感,因为在他被控制时,面前的岑音正步步紧逼。
“别怕。”他抚摸着他的后颈:“马上就好了……”
带着寒芒针尖靠拢脖颈,贺亭感觉自己是待宰的羔羊,眼睁睁地看着屠刀挥来,他颤声:“不!我不注射…岑音!”
“岑音……阿音……我不想变成傀儡……我不治了…让我走吧……”
哨兵的眼角氤氲出一模红,看着他的眼神生动而惑人,空气里的波动传递着哨兵惊惶的情绪,岑音全身毛孔都张开,吸纳享受着这份可口的餐前甜点。
“怎么会把你变成傀儡呢?”他说:“你是我唯一的爱人,我只想确认,你这辈子永远不会离开我。”
针头顶着皮肤,刺入脖颈,里面的液体开始注入,上一次贺亭不是清醒着的,这一次他才有真切的感觉,那冰冷的液体一寸寸冻住他的身体,从脖子上飞快蔓延开,贺亭看着岑音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他绝望道:“不……求你……呃咳……嗬……”
全身肌肉似在重新翻修,肾上腺素迅速上涨,促使着心脏要跃出胸腔。药效极快,贺亭的精神图景也开始翻腾搅乱,他脚底下虚浮地踏了两步,如同被抽走了骨骼,跌进岑音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