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亭紧闭了唇,身体豹子一样微微匍匐。

处于狩猎状态的哨兵是危险的,超过B级的哨兵,在社会上都被列为重点监管对象,贺亭都曾徒手扭断过虫族的脖子,精神不稳定的哨兵甚至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虐的因子往往是他们摆脱不了的疾病,不少哨兵日常生活里难免带上了一点急躁痞气。

所以,克制到极致的贺亭,待人如此柔软的贺亭,才那么的不同。

白谦看着处于攻击状态的哨兵,也摆出了应对的姿态,只有存在顽强抵抗的敌人,才会让哨兵真正下狠手。

唰!

贺亭速度极快,寒冷的锋芒倏然而至白谦面前,白谦险而又险侧身躲过,贺亭一击未成,转过头来又扫出第二次攻击!

哨兵受到的格斗教育招招是致命的招数,贺亭努力地收了手,可白谦却不让他就这么轻松的糊弄过去,引导着,挑衅着他的怒火:“怎么?舍不得我了?”

贺亭神情冷峻,一句话也不接。

刀锋凌冽,时不时划过白谦的衣物,撕拉出一道口子,白谦只是个向导,单纯的体力搏斗,他在哨兵手下也走不过几招,很快,他就被贺亭渐渐逼到了房间角落,已经退无可退。

但他眼中没有害怕。

那么凶险的攻击,他却一次一次游走在刀尖前,嘴角的笑像画上去的标准弧度,似要迎接一场最终的浩大盛宴。

破绽。

贺亭也控制不了战斗时追逐胜利的本能,他的攻击落到白谦的身上,向导被他的力道摔到墙面,贺亭举起手里的刀,直直的向心脏处攻去。

白谦平静的可怕了,刚刚的破绽也如此低级,此刻本来还有足够的时间躲开,可他毫无闪避,静静地迎接着最后一击,刀刃越逼越紧,贺亭手上的力道重的带出了风声。

那是可以立刻让他失去生命的一击。

刺穿皮肉的声音传来,疼痛的位置却并不是心脏。

在最后的两秒钟,哨兵急急卸力,不惜伤到了自己的手腕,调转了刀尖的方向,那本该夺取白谦性命的刀没入了他的肩膀,而且堪堪刺穿了一层浅层肌肉,血液从白色制服中深处,晕开了一朵盛放的花。

刺目的颜色,但伤口对于经历过战斗的军人来说,无关痛痒。

贺亭手臂麻木,强行收手的阵痛传来,他败给了这个豁出性命的疯子,他无法挥刀而对向导,那点被别人鄙夷的妇人之仁成了他跨不过去的高台。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