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整理的财产凭证,都是准备清点好交给季何的东西。

他确实准备走,这里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之前是为了自己的好友嘱托,现在也该替自己想想未来该怎么过了。

原以为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结束,没想到刚坐稳两分钟,卧室的门又被敲响,他打开,季萧端着一杯牛奶,立在外面。

走廊的灯光很柔和,覆到季萧的发顶,贺亭打开门后就转过身:“还有事?”

季萧走进,把牛奶放到一边,还在纠结着刚刚的话题不放:“叔叔……你就一定要离开吗?”

贺亭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有耐性的人,他唯一的耐心都用在了季何季萧身上,他说:“我会经常回来,你想要见我,随时都可以。”

屋子里只有书桌旁的灯最亮,那一摞文件也很显眼,季萧走过去,看清楚了放的是什么,笑:“原来都准备好了。”

“季何竟然还被你蒙在鼓里。”他说:“我还以为他把你看的很好,没想到……叔叔早就想离开我们了。”

“那我们算什么?这么多年,就只是叔叔的负担,是吗?”

贺亭被他的模样惹的烦闷:“你胡说什么。”

季萧不再笑了,他紧紧盯着贺亭,仿佛要洞穿那颗心脏,那种视线似一头凶兽标记猎物一样,是从暗中的窥伺转为进攻的信号,他说:“我不同意。”

声音沉闷又坚定地重复:“叔叔要走,我绝不同意。”

贺亭被他盯得很不舒服,他本身就是强势的性格,直截了当:

“我已经决定,你不用再说了。”

时间不早,他这一句话一出,就是在下逐客令,贺亭推着轮椅回头,然而却没有听到意料之内的开门声,季萧反而走近了几步,前言不搭后语,没有再提刚刚的事,脸上却也没了那种温顺的笑:“叔叔,牛奶还没喝。”

贺亭转过身:“拿出去,今天不想喝。”鋂日浭薪暁說裙玖?叁??1???舞0

季萧踱步到床头拿起那杯牛奶,靠近了他:“我专门给叔叔热的,叔叔怎么能不喝呢。”

“我说了不用!”贺亭有点怒火,他看向季萧,青年的眼中除了沉沉夜色,什么都看不出来。

季萧就像没听到一样,端着那杯牛奶,走到他面前站着,把牛奶递到他的身前:“叔叔?”

青年已经很高了,站在他面前,笼下一面让人窒息的阴影,贺亭心中烦躁,抬手推了一把:“我要休息了。”